46. 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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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朝堂上弹劾李慎的声音越来越大，就连圣人都有些坐不住了，私下把戚北虎叫到跟前，问，“你说，瑞王会不会真如他们说的，与西戎勾结？”

戚北虎忙躬身道，“圣人，万万不可被奸人蒙蔽，瑞王在陇右与西戎拼杀十年，杀了他们数万将士。这等仇恨，西戎怎会容下瑞王？再说，瑞王一直对您忠心耿耿，戍边十年，这等叛国通敌的事，他怎会做？”

圣心难测，但圣人也是人，也有左右摇摆不定的时候。这时若再有人说上几句坏话，事情的发展就是另一个方向。

李显隆听完哈哈大笑，“老虎啊，这么些年你一点没变。”

老虎是戚北虎的乳名，他曾是圣人伴读，与圣人有过命的交情，那时两人好的能穿一条裤子，圣人叫他老虎，他叫圣人三哥。

接下来，不管御史怎么弹劾瑞王，百官怎么上奏，李显隆一概不理。

直到腊月初十，南边传来消息，“大捷，大捷，边关大捷！”

腊月二十，太子与瑞王班师回朝。

长安城的百姓夹道欢迎。

太子和瑞王回朝的消息传到国公府时，明薇正在案上写大字，闻言叹了一声，“这个婚是非结不可吗？”其实她也挺矛盾的，一面担心瑞王安危，她好不容易找到的盟友，可千万不能折在南诏。

一面又不希望他如期回来。回来就要大婚，她就要和瑞王生活在一个屋檐下。

婚期越近，明薇越怕。

这几日，薛氏给她送来了几本小册子，怕她不知道什么东西，低声对她说，“避火图，晚上无人时，你偷偷看，对你和瑞王有好处。”

明薇不是无知少女，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嘴上应着，等薛氏一走，赶紧塞在箱笼底下。

这东西，她和李慎是用不到。

可是，虽是假成婚，总要一起吃饭，说不定还要睡在一个屋子。好在李慎为人疏离冷漠又克制，不会对她有什么想法。他又不常回府，回来也是亥时以后了，那个时辰她早睡了。

她只需管好府中中馈，再抽出手来经营田庄铺子。三年后，李慎一登基，她就能携带金银细软与他和离，从此过上自己想过的日子。

这样一想，明薇又放下心来。

整个大周，怕是再找不到这样一门好亲事。

戚明婉这边却不顺利，贵妃连日叫她去宫中。初时，戚明婉只以为贵妃对她不同，叫她去是加深感情，可到了宫中，不是叫她捶背就是揉肩，有时还盯着她查看账本。

戚明婉何曾受过这样的苦，几天下来，浑身酸疼。

戚明婉抱着宋氏哭，“母亲，我再不去宫中了，我又不是奴婢，贵妃凭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宋氏心疼地抱着她，心肝都要碎了，事已至此，能有什么办法？只能安抚，“说什么傻话，她是你未来婆婆，她叫你去立规矩天经地义。你且忍忍，等肃王登基，你贵为皇后就不用在她跟前立规矩了。”

宋氏都不敢想，这三年婉儿可怎么熬？

谁能想到端庄的贵妃，竟是这样磋磨儿媳妇的人？

戚明婉泣不成声，“我不要，一天我都受不了了，三年下来，我哪还有活路？”

“那又能如何？你马上就要嫁给肃王，宫中一应流程都走得差不多了，再有几日，你就要与肃王大婚，你想怎么着？”宋氏语气算不得好，实在是她跟自己女儿说什么都无用。

戚明婉见哭泣不管用，索性破罐子破摔，“我不嫁了，爱谁嫁谁嫁?”好不容易从戚明薇那换来的亲事，怎么是这样的？梦里戚明薇活得好好的，怎么到她这，一日都坚持不了。

闻言宋氏起身，也不惯着她了，“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为了你换亲的事，你祖母你父亲，甚至太后都在替你周旋，如今你又不愿了。因为你换亲，圣人杀了我们府的心都有。你当这是买菜，随你挑拣。我告诉你，戚明婉，这婚你不结也得结，结也得结，横竖大婚那日你都得给我上花轿！”

戚明婉被宋氏吓了一跳，母亲对下人喊打喊杀，可从没这样和她说过话，“母亲，我是你亲生的，你怎么忍心我嫁过去受苦？”

宋氏知道她委屈，可木已成舟，她能有什么办法，肃目道，“哪个儿媳不是在婆婆跟前立规矩过来的？你不嫁，难道让全家人给你陪葬吗？马嬷嬷！”

“老奴在。”

“送二姑娘回房，让她好好反省，若是想不明白，寻死觅活就让她去，就当我没生过这个女儿！”

马嬷嬷忙劝道，“夫人喜怒，二姑娘不过一时糊了心窍。想明白就好了，老奴这就送姑娘回去反省。”

*

明薇在次日的下午接到了李慎的信，没错，李慎给她写了一封信。

信中说他不在的这段时日，感谢明薇救了昌平公主一命，也多亏了明薇劝说昌平公主出门走动，得到圣人爱重。

李慎也说了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