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 2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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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母王翠云女士年轻的时候也是十里八乡的风云人物，在厂里上班的时候风风火火，广结善缘，后来下岗了跟许父一起开了汽修店，风风雨雨这么多年，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多了。

推测人心的能力也强，更何况还是自己女儿。许无边一张嘴，她就知道这家伙想说什么。

许无边对母亲大人预测人心的能力一无所知，慢慢悠悠吃饭，在脑海里酝酿措辞。

结果还没酝酿出来个结果，就被没耐心的亲妈一下子干垮了。

她刚推开碗用纸擦嘴，刚准备开口，许母就看着她幽幽道：“是跟那个江澈有关？”

许无边呛了一口茶，‘我有一个朋友’的句式没办法使用，只好点头承认：“是……你怎么知道的？”

“还我怎么知道的，你倒是收敛一点呀！”许母没好气拧了许无边一把，瞪她道：“在店里你就那么跟人家说话，后来不是还去你家里了？怎么，闹矛盾啦？”

“没……”许无边无奈苦笑，摇头道：“还没谈呢。”

聊着天，两个人把餐桌收拾了，坐到了沙发上。

许无边小的时候，家里还兴那种麻将凉席，一吹空调之后凉得令人宫寒。现在父母年纪大了，沙发上就换成了更高级的凉席，被风吹着不至于闷汗，还挺软和。

许无边攀着妈妈的胳膊，被许母用手指点了点脑袋。

“你啊，没谈你让人进家门？心真大。”

许无边倍感冤枉，看着许母不可置信：“是你把钥匙给他的，我都烧晕了！”

“烧晕了不知道跟爸妈说，你跟他说？”许母面色不善，细看还有点埋怨。

许无边怕她抓着这个不放又开始翻旧账，连忙解释道：“没，我给凌灵发的消息，发错人了……你们在忙嘛，不想打扰你们。”

“再忙你生病了也是能去照顾的，又不是在外地过不去，骑个车半个小时的事。”许母说着说着有点生气，心疼地戳许无边的胸口：“你真病了，那生意不做也罢，什么比你的身体重要？心里没点数。”

许无边低头应了一声，有点想哭，强行憋了回去。

她鼻尖在许母肩头蹭了蹭，不说话，许母就知道她想哭，于是主动换了话题。

“你跟江澈……算是什么情况？”她问。

许无边吸了吸鼻子，拖长音嗯了好久，笑了一声耍赖道：“我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才想问你。”

许母气笑了，偏过头看她，无语死了。

“你啥也不说我怎么跟你分析，当你妈我会读心术？”

许无边连忙拉住她安抚，重新靠回她的肩膀。

许母的肩膀，她从小枕到大。小的时候有点硬，现在许母年纪上来，有些发胖，肩膀枕起来很软，很暖。

“就，有点烦。”许无边看着电视屏幕，眼睛有些失焦：“妈妈，我没谈过，也没想过结婚，你知道吧？”

许母应了一声，无奈笑道：“知道。”

半晌，许无边缓缓道：“我之前没觉得他对我怎么样，也没觉得自己对他有什么。但是昨天我喝多了，他送我回的家，还跟别人说是我男朋友。”

她顿了顿，觉得自己有点普信，笑道：“我觉得，他可能对我有点意思？”

许母瞥她一眼，抖了抖肩膀，把许无边的头抖落下去。

“这不是对你有意思，那得孩子生出来了才是有意思？你这木头脑子，出去别说是我闺女。”她笑骂。

“哎呀，别骂了。”许无边笑着应，然后又沉默下来，过了一会儿才轻声道：“我不知道自己对他是什么感觉……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所以有点烦。”

太阳西斜，浓烈的橘色从窗户进来，在地板上打出窗户的轮廓。

许无边的腿在阳光里，拉着许母的手放在自己腿上，低头玩着妈妈的手。

听完许无边的话，许母没有马上说什么。

她大概是思考了一会儿，被许无边捏来捏去的手突然动了一下，反过来抓住许无边的手，用了些力气。

“你又出去喝酒了？还喝醉了？”她问。

许母的声音很温和，语气也平平无奇，没有发火的样子。但许无边从尾椎骨一下子凉到后脑勺，连忙摇了摇胳膊抱着妈妈的胳膊撒娇。

“意外，意外！我最近都没怎么喝了，真的！”她眨眨眼，心虚道。

上次住院是胃出血，拉投资喝出来的。她病好了才跟爹妈交代，气得许母差点买飞机票杀到北京，她好说歹说是劝住了。

结果等到有空回家，许母王翠云女士上来就是一阵翻旧账，险些给已经毕业的她来一顿童年时期的回忆之女子单打，最后被压着喝了半个月中药调理身子，苦的她要死。

看她这么说，许母才不信，打开微信摇人，过了一会儿道：“我给你王叔说过了，一会儿去他那把脉，让他给开两副药。”

王叔是许母家里的远方亲戚，在十字街附近开了一家中医馆，每次许无边身体出什么毛病都会被拽去看。王叔医术高明什么都好，就是开的药太苦，受不了一点。

许无边实在受不了这苦，抢过许母的手机，连忙跟王叔说不必，安抚道：“真不喝了！别生气，我现在已经很养生了，是药三分毒，不能随便喝的。”

许母冷哼一声，终于没在揪着这件事不放。

她起身端着茶杯喝了口茶，又靠回来拉着许无边的手。

许母的手不大，有些肉乎乎，因为年纪到了，手指手背上有不少起伏的纹路。她抓着许无边的手，摩挲几下。

“其实……”她想了想，缓缓道：“妈妈不催你结婚，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但是你生病的时候身边没人照顾，妈妈其实挺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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