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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如又叫了壶酒,添了样菜,做足了打持久战的准备。那麻子就算要在这里待到天亮,他也会沉住气等到天亮。
麻子站在那里似乎在等什么人,不过很快他的耐心就被耗光了,拉过伙计低声吩咐了几句,然后转身进了雅座。
沈卿如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又很快挪回了目光。他现在坐的这个位置很好,不管那麻子是要走门还是走窗户,他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没必要死盯着引人注意。
过了一会儿,楼梯上忽然传来一阵莺歌燕语,紧接着五六个长相很标致的小姑娘扭上楼来。
沈卿如挑了挑眉,忍不住想吹个口哨,但想到系统,他还是罢了。
“我现在是个正经人。”
他在心里默念。
不过他的眼睛还是一直黏在那几个小姑娘身上,想要知道今夜这个风流情种到底是个什么货色。
是风流才子、纨绔子弟、一方富豪、还是绿林大盗?
虽然心里猜测了无数种可能,但看到这几个小姑娘鱼贯进入麻子所在的雅座时,沈卿如还是吃了一惊。
这麻子非但不穷,居然还是个阔佬?!
虽然并没有给过那个麻子什么赏钱,也知道乞丐不过是他的一个伪装,但沈卿如还是有了种被欺骗的感觉。
“无耻之徒!”
他在心里恨恨道。
很明显,方才那几个上楼来的小姑娘并不是什么良家女子,没过多久,麻子那边的雅座里就传来了姑娘们的嬉笑声,又是“小冤家”,又是“心肝宝贝”的,简直拿肉麻当有趣儿。
凭良心你说,沈卿如本来也蛮喜欢这个调调儿的,但现在却听得全身起了鸡皮疙瘩,胸口憋着一口气,堵得他难受。
“哼!”
沈卿如冷哼一声,不再刻意去听那雅座中的各种淫词秽语,专心吃起菜来。
照他看来这麻子一口气叫了这么多姑娘,肯定要快活好一阵子。然而没想到这麻子居然很快就出来了,看样子喝了不少酒,醉醺醺的,连身上那冰冷的气质都被冲淡了不少。他扶着一个少女的肩,摇摇晃晃地走到伙计面前,大声问方便的地方在哪儿。
原来他喝多了酒,急着要去找条出路。
沈卿如动了动,似乎想要起身跟过去,但想了想,他还是又坐了回去。
“沉住气。”
他对自己说道,眼睁睁看着那麻子下了楼。
可是,等了老半天,却再也没见他再上来。
“莫非他发现我在这里,借机尿遁了?”
沈卿如心道。
想到这儿,他再也沉不住气了,准备下楼去一探究竟。
就在这时,他的余光忽然瞥见街对面有个人正低着头往前走,看衣着打扮,正是那麻子。
他果然溜了!
沈卿如怕再次跟丢,一着急,竟连楼梯都顾不上走了,直接从窗口跳了下去。
“哎呀!死人了!”
酒客中有人大叫,以为沈卿如想要跳楼自杀。
不过沈卿如此时根本无暇管别人是怎么想的了,他眼里心里全都是那个麻子。
那麻子见他追过来,回头瞟了一眼,紧跟着身子一闪,忽然钻进了对面一家药铺。
沈卿如忙跟了过去,可到了药材铺门口却根本没看到什么麻子,只看见一个学徒模样的小孩子在那里整理着白天晾晒好的药材。
“喂,你方才有没有看见一个麻子过来?”
沈卿如有些气喘地问道。
那小孩子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一怔,紧接着快速低头,继续整理着手中的药材,假装没听见。
但沈卿如知道这孩子听见了,而且肯定知道些什么。因为他的手在不由自主地微微发颤,自己盯着他时间越久,他抖得越厉害。
“你知道我是谁吗?”
见那孩子似乎有些怕自己,沈卿如故意拉下脸来,把声音压得低低的,“你知道对于说谎的人我是怎么处理的吧?”
话音未落,那孩子一下子捂住嘴巴,眼泪在眼眶里来回打转,但就是不敢落下来。
“说话。”
沈卿如用阴恻恻的语气说道。
其实他也不想这么吓唬一个小孩子,但比起大人来,从小孩子这里入手明显要容易得多。更何况这孩子怕他怕得这么明显……
“我不想被割掉舌头。”
小孩子带着哭音儿说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个麻子?”
沈卿如问道。
那孩子看着他,咬了咬下唇,隔了半晌才慢慢点了点头,颤抖道:“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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