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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着她这幅光景，虞娘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她拉着宁妤的手将她带到一处暗巷，远离了长街上的喧嚣，看着宁妤垂眸不语的模样，虞娘子叹了口气，好言劝道：“阿妤若是将心思放在世子身上，恐怕日后难免要伤心难过了。世子爷那样尊贵的出身，同你我二人相比，简直是天壤之别……”
宁妤将绣帕攥得更紧了些，忍不住小声反驳：“世子爷他和其他王孙公子不同，他待我很好，从不因我的身份而看轻我。你不知道，我当初害表小姐落水，他还依然护着我。”
她喋喋不休说了许多，恨不能将陆淮的好尽数说与虞娘子听。此刻宁妤心乱如麻，攀着虞娘子这根独木妄想寻求一条出路。
虞娘子听着她所说的一切，心底的盘算也渐渐明晰起来。她今日在妈妈面前借口和周公子相会，实则却是趁着七夕与陆厌相聚。二人本为国公爷越发看重陆淮而忧心，现下她灵光一闪，正巧可以在宁妤身上做文章。
她重新将目光投向宁妤，试探道：“既然世子这般疼爱你，那往后他娶了正妻，指不定能将你纳为妾。若是命再好些，做个贵妾也未可知呀。”
宁妤闻言眼神一黯。伯爵王府里的妾室，说得好听些能是个贵妾，说得难听些，那不过也是个可以被主母随意发卖了的奴才罢了。
更何况，如今她是陆淮身边最为亲近的贴身婢女，除了他，再没有人能近得了世子的身。
往后若是有旁人顶替了她的位置，甚至成为陆淮心中唯一最爱的结发妻子……
宁妤默然垂首，虞娘子知她心底不爽快，继续道：“从前宁远侯府的小侯爷也喜欢过花街里的歌姬，还曾扬言要和侯府一刀两断，做个普普通通的百姓，娶了心爱的女子白头偕老……”
“然后呢？”宁妤抬起亮晶晶的双眸，满怀希望地问。
虞娘子冲她摇了摇头，“老侯爷当时立即允了，听说小侯爷和那歌姬在穷巷里一起过了许久苦日子。可小侯爷从前养尊处优惯了，哪里受得了贫寒的苦。不过一年多的光景，小侯爷便找借口休了那歌姬，被侯府的人迎了回去。”
“可怜那歌姬肚子里还怀着五个月的孩子，活生生被老侯爷命人乱棍打死。这些年过去了，说起那些往事，外人只道小侯爷从前风流，何人能再记起那歌姬呢？”
“世间男子皆是薄情寡义之辈，更何况是见惯了女子攀附的豪门世子。我虽和阿妤只有几面之缘，但却备觉亲切，只愿阿妤莫要因着这不该有的心思而害了自己的一生啊。”
虞娘子捏着手帕擦拭着眼角的泪。
瞧着她关切的模样，宁妤心头暖意流过，想起陆淮的出身，她反而生出了两分信心来，“世子他从前混迹江湖，仗剑天涯，和京中的权贵全然不同。我信他必然不会是那样无情的人。”
虞娘子不禁多看了她两眼，见她不肯听劝，只能无奈长叹一声，问道：“那阿妤可有何打算？今日世子与那孟姑娘同游，只怕明日满京城都会以为那二人好事将近。若是等她们定了亲，那往后再做打算可就难上加难了。”
“我……”
宁妤顿了顿。
若问起她的打算，她却全然没了主意。
虞娘子轻笑一声，凑在宁妤跟前，用只有她二人才能听清的声音问：“你与世子，可有同房？”
宁妤杏眼微瞪，耳根不自觉红了些，“还……还没有。”
她神情扭捏，不敢直视虞娘子的眼睛。虞娘子见惯了风花雪月之事，瞧着她这作态，心道此二人关系定非寻常。
她虞娘子看了身旁婢女一眼。那婢女会了意，往后退了几步，与她二人隔开了些距离。
“你可知，孤月楼里的那些小娘子，若想留下自己看中的客人，让他们在房中乐不思蜀，可会用些什么法子？”
宁妤从未与旁人讨论过这等闺中秘事。从前壮着胆子爬上陆淮的床，不过是被那陆景逼得没了退路，这才选择了兵行险招。
她忆起当初在新乡县里发生的事，犹犹豫豫地开口：“用‘春蝉’吗？”
虞娘子摇了摇头，“‘春蝉’这药虽不错，却只有一晚的机会。那些个男子睡过便能轻易忘了，哪里能来得长久？”
“那要如何做？”宁妤抬眸追问道。
孰料虞娘子反而高深地冲她笑了笑，抬首望向夜空中高悬的明月，“时辰也不早了，若我再不回去，妈妈可就要责罚了。”
她看向宁妤，“阿妤不如回府再去考虑几日吧。若是能舍下对世子的情意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事了。若是舍不下，那就再来孤月楼寻我，我定然会知无不言。”
就在宁妤愣神的功夫里，虞娘子转身向巷口走去。
守在巷子口女婢迎上前来，扶着她说：“那阿妤姑娘可当真是痴心妄想。她区区一个小丫鬟，竟然敢宵想国公府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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