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江南无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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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一切事情都算是有了着落，皇帝的身体虽大不如前了，但依旧还是亲政理事。

司珩如今也只是担着一个王爷的虚名，并无实权。

反倒是林如海，自京城上任后，便是越发的忙了。

因贾府的事，贾敏顾念着曾经的情谊，也没少出钱出力，也只盼贾母晚年能够安好。不过好在贾宝玉之前就已经考取了举人，也算是给贾家众人留有最后一丝安慰。

日子重新归于平淡，之前因为考卷被焚毁之事，林修谨不得不重新再参加一次会试，正好与黛玉一道。姐弟二人一同研习，那些读书的苦功夫倒也没那么枯燥了。

叶子落了，树上又长出新叶，窗外四季之景更替，冬雪过后便是初桃，百花谢了便是炎夏，夏风燥热难耐，不及秋风送爽伊人，寒来暑往，曾经的六年之期也很快到了日子。

殿试那一日，独黛玉一人为女子。

站在偌大的金銮殿之中，身形隐于男子之中，既显眼又不起眼。

其余人都自动远离黛玉，唯林修谨陪着黛玉站立在侧。

凭科举一途，重登金銮殿，我做到了。

黛玉这还是第一次认真打量起皇帝身上的朝服，上面的金线，还在阳光下流光溢彩，就如黛玉此时的心情。

从金銮殿出来，重新踏上宫外的土地上，黛玉才有了真切的感觉。

回身望去，眼前宫墙巍峨，庄严肃穆，如今虽已是四月暮春，可黛玉心里明白，日后才正是李白桃红的时节。

“姐姐。”林修谨上前，将黛玉唤回了神。

黛玉看向林修谨，道：“修谨，我做到了。”

林修谨淡然笑道：“我知姐姐一定能做到的，幼时曾妄言说为姐姐闯出一番天地，如今，姐姐早已靠自己有了一番新天地。”

黛玉闻言也只笑着，同林修谨回去，如今殿试已过，也只等日后放榜，才能知晓自己的名次了。

到时候，不论是在京城，或是外放。别人再叫自己就不再只是一句林家女，而是林大人了。

家中也早已备好的饭菜，只等黛玉与林修谨一同回来用饭。

林听窈远远地就看到黛玉二人的马车，忙兴冲冲地回头告诉贾敏和林如海。

饭桌上，林家一家人正说说笑笑，却见下人捧了一个锦盒进来，说是辰王提前送给黛玉的贺礼。

黛玉接过锦盒，打开一看，里面只有一枝开得正好的桃花，花瓣上甚至还带着露珠。

“这辰王也忒小气了一点吧，谁家送礼就送一桃枝啊？”林听窈好奇地看去，见只是一枝桃花，顿时撇嘴道。

林如海闻言，却道：“辰王先前被陛下派去江南处理庶务，如今还未回京，倒是先将礼送来了。”

黛玉与司珩的事，也并未瞒着家中长辈，故而林如海和贾敏都知道，只是如今也有几年了，这二人也没有说有成亲的打算，贾敏心中虽多有顾虑，却也不太敢管黛玉的事了。

瞧见这桃花，贾敏也很是不解，只是碍于还有小辈在，便也不好开口询问。

黛玉笑着将锦盒合上，道：“左不过路上看这桃花开得好，随手攀折了送予我来，父亲母亲也不必多想。”

林如海几人闻言，也就将此事略过了。

黛玉回房后，便寻来花瓶，将这桃枝水养着了，或许这桃花还能多开几天。

别人不知道司珩送这桃花来是什么意思，黛玉却明白。当初虽回应了司珩的情意，并未思虑过日后，如今司珩明里暗里的求娶之意，闹得她又有些头疼了。

薛砚见黛玉对一株桃枝，也能皱眉发呆，很是不解，连忙伸手将黛玉的眉头抚平，道：“姑娘如今得偿所愿，怎么还叹气？”

黛玉闻言，更加长吁短叹了起来，道：“早知有今日，当日就不该……”

薛砚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黛玉在叹些什么。

又过了几日，终于到了放榜的日子，为着方便，黛玉出门时还特意带了幕篱，见榜前围了太多人，薛砚便自告奋勇，替黛玉看榜去了。

薛砚径直从最前面开始找黛玉的名字。

“一甲十二名！姑娘！”薛砚看到黛玉的名字时，明明早已做好准备，却还是激动得要哭出来。

薛砚连忙回身去同黛玉报喜，却见黛玉等着的地方，不知何时出现了司珩。两人相对而立，不知在说些什么。

看着二人的身影，薛砚却觉得自己心情一下低落了起来。

如今黛玉父母俱在，亦不缺兄弟姊妹，更是寻到了自己的立身处世之道。而自己，本就是异界孤魂，如今黛玉早已独当一面，自己似乎，也再无用武之地了。

“薛姐姐。”

薛砚正发愣，却听到一声耳熟却又想不起是谁的声音。

回头一看，竟是骆以怀带着崔善来了。

崔善见薛砚还未回过神来，笑道：“薛姐姐，好久不见。”

薛砚反应过来，笑着道：“小二郎，你怎么来了？你从前不是说不肯离开十里庄，要守着你家人留给你的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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