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黑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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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宅的厨房是一个位于地下室的洞穴般幽深的房间，四周是粗糙的石头墙壁，大部分光线都来自房间那头的一个大壁炉。

管子里冒出的烟雾弥漫在空气中，锃亮的天花板上挂下来沉甸甸的锅碗瓢盆，中间是一张长长的木头桌子，上面摆着高脚酒杯和银盘，树枝型的蜡烛架摆在桌子中间，几根高高低低蜡烛正在燃烧着。

“父亲那边是什么情况？”伽蓝坐到桌子旁，慢条斯理的给面包抹肉酱。

“除了食死徒，没有人知道他回来了，”雷古勒斯面前摊开一份预言家日报，他正盯着头版新闻，“我猜他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

“因为哈利逃掉了，这打乱了父亲的计划，”她的动作顿了顿，看到那条大黑狗从楼上跑了下来，只好把面包喂给它，“邓布利多是不是准备重组凤凰社？”

“应该是这样，但是这里有一个很大的问题，”雷古勒斯皱眉思索，“魔法部不承认这件事，在报纸上对哈利·波特明嘲暗讽，认为他是一个想引起别人关注所以胡言乱语的男孩。”

“康纳利·福吉控制着预言家日报，这对我来说是好事，”她嘲讽的说，“等父亲帮我救回雷的时候，他就会知道，跟邓布利多对着干是多么不明智的事。”

“你带走了巴蒂，哈利·波特就是唯一的人证，但就算他们捉了巴蒂去作证，福吉也不会承认的，那天他一直管巴蒂叫精神失常的疯子，”雷古勒斯大笑起来，“趁着巴蒂被邓布利多用禁锢咒捆绑的时候，指挥摄魂怪偷袭他。”

“我杀死老克劳奇之前，他已经疯了，正对着一棵树说疯话，他以为他的妻子还没有死，巴蒂哥哥也不是食死徒，他说今晚要带着妻子和儿子去听音乐会，和福吉夫妻一起，”伽蓝嫌恶的说，“看来他们关系不错，但福吉对朋友的儿子可一点也没留手，简直卑鄙又龌龊。”

“表面关系罢了，”雷古勒斯不屑的说，“老克劳奇在十四年是福吉的竞争对手，巴蒂食死徒的身份暴露之后，他想大义灭亲，所以没有举证就把巴蒂扔进了阿兹卡班，他以为魔法界的人会支持他，可惜他想错了。”

“一个醉心于权力的官僚从来不怎么关心他的儿子，甚至没有及时发现和制止他的儿子走上邪路，当父亲终于发现这件事时，他急不可耐的把儿子像衣服上的污渍一样甩掉，并口口声声说，‘这不是我的儿子，让他消失，不要让他和我扯上任何关系’，”雷古勒斯嘲讽道，“老克劳奇的不通人情必然会遭到人性的质疑和反扑，那场示众一般的恩断义绝，在老克劳奇看来是秉公执法的证明，但那是当时，日后一回味，儿子的可怜和父亲的冷酷无情却给所有人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他在和福吉的竞争中落败，并非因为巴蒂是食死徒，而是他的所作所为让人齿冷。”

“说起来，那年从阿兹卡班回来后，你就把我的记忆拿走了，”她叹了口气说，“我在阿兹卡班见到了他们，巴蒂哥哥的情况很差，如果不是老克劳奇用复方汤剂把他偷换出去，恐怕他早就死了。”

“没错，1982年的时候传来了他的死讯，我很担心你记忆恢复后会发疯，直到世界杯我听到他的声音才松了一口气，但我更担心了，”雷古勒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知道他一旦逃出来，一定会带走你，黑魔王势力正盛时，他还能时不时见到你，可是从阿兹卡班走了一遭，他变了，又被夺魂咒控制了十三年，我不敢想象，他每次清醒的时候，是什么支撑着他拼命抵抗夺魂咒的，是你？还是黑魔王？或许两者都有。”

“我不想提这件事，我不想心软，”她头疼了一瞬，转移话题，“那年在阿兹卡班，我见到了西里斯，他的状态不错。”

黑狗立刻凑上来趴在她腿边，极通人性的冲她呜呜两声，她摸了摸狗头。

“他没有发疯，”看着雷古勒斯担忧的目光，她安抚的说，“我不知道他有什么抵抗摄魂怪的办法，但他看起来比其他人都要冷静，只是我当时怨恨他不相信我，执意更换了詹姆房子的保密人，所以我没有去找他，但他和巴蒂哥哥住在相邻的牢房，我觉得他很神奇，每次巴蒂哥哥惨叫的时候，他都十分淡定。”

“我想我那亲爱的哥哥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能力吧，或许是他经常和波特混在一起，整蛊别人给他带来了很多快乐，他比巴蒂更能抵抗绝望情绪的影响。”雷古勒斯松了口气，乐观的猜测道。

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伽蓝立刻低下头不再说话，盯着盘子里的培根，仿佛那是什么绝世美味一样。

小巴蒂坐到餐桌旁，拿起高脚杯看了看。

“是十五世纪小妖精制造的最精美的银器，上面还刻着布莱克家族的饰章，〞雷古勒斯说，“大早上别喝酒。”

“伽蓝…”小巴蒂百无聊赖的放下酒杯，手在桌子下伸向少女的腿，却被她狠狠打落。

“这一幕，让我想多了很多年前，”雷古勒斯戏谑的看着二人互动，“风水轮流转。”

“还要我怎样呢？”小巴蒂看着她，语气中满是苦涩，“我都已经按你说的做了，你还要折磨我。”

“这几天黑魔王交给你什么任务？”雷古勒斯假装不经意的问。

“拉拢半人类生物，”小巴蒂警告般的瞥了他一眼，“你少打听主人的事。”

“他没有问哭包的事吗？”雷古勒斯追问道。

“主人已经知道她和你在一起，他为此大发雷霆，你拐走了他的女儿，”小巴蒂淡淡的说，“但是目前他在集结各方势力，食死徒暂且顾不上这里。”

“他才不在乎我和谁在一起，”她站起身，冷冷的说，“他只在乎我有没有追随他，我和他的立场是不是一样，我对他忠不忠诚，他不想听我讲话，也不想和我有任何沟通，我爱他，但他不爱我！”

小巴蒂焦急的上前想抱住她，却被她冷漠的推倒在椅子上。

他急忙解释，“主人很担心你，那天你离开之后，他怕邓布利多会伤害你。”

伽蓝一言不发，只是固执的看着预言家日报。

“我才是最负责任的父亲，”雷古勒斯露出了胜利的微笑，“等贝拉发现她的女儿变成了我的女儿，她一定会发疯的，但是我不在乎。”

小巴蒂忍不住跳起来想再给他一个钻心咒，但看到伽蓝举起了魔杖，又按捺住这份冲动。

“目前魔法部的态度对我很有利，”她坐回椅子上，冷静的说，“我见过康奈利·福吉，那天你也听到了，哼，他不会改变立场的，他死活也不肯相信父亲真的回来了，甚至跟邓布利多大吵一架。”

“福吉害怕邓布利多在密谋推翻他，自己当部长，”雷古勒斯想了想说，“当年那次会议，卢修斯说他已经接触了福吉，我想这两个人已经重新搭上线了。”

“如果承认父亲回来了，就意味着有大麻烦，福吉只是没有勇气面对这件事，他告诉别人邓布利多是在散布谣言，破坏他的稳定地位，他心里也是这样催眠自己的，这样一想就轻松多了，是不是？”她看着报纸，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说到点子上了，”雷古勒斯赞赏的点点头，“既然魔法部坚持说用不着担心黑魔王，人们就很难相信他回来了，特别是人们其实也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并且现在在福吉的指挥下，魔法部控制着对预言家日报，不让他们报道有关的任何消息，他们现在称这些消息为邓布利多的谣言，因此，巫师界的大部分人都完全不知道有事情发生了，包括魔法部的人，现在他们很容易成为食死徒的目标，如果食死徒使用夺魂咒的话。”

“他们在拼命败坏邓布利多的名声，”雷古勒斯继续说，“上个星期的预言家日报，他们报道说他的国际魔法师联合会主席的职位丢了，说他已经年迈，力不从心，因为他发表了一篇讲话，宣布黑魔王回来了，所以魔法部的巫师们就投票使他落选了，他们给他降了级，他不再是威森加摩的首席巫师，他们还在讨论收回他的梅林一级勋章，但是邓布利多说，只要不把他从巧克力蛙的卡片中撤下来，他什么都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