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孽轮回（二）鲛绡纱

“哎呀，走吧，听了这么久，也没什么意思嘛，”世一把最后一个茶点塞进嘴里，含含糊糊道，“出去告诉你。”

“也行。”卿景姿点点头，她们来时人尚没几个，临近中午天热了，这家的生意也热闹起来，没必要在这占着位置。

……

她们晃晃悠悠到了澧泉路，世一也是直接从人家摊子上端了藕粉圆子就走，卿景姿已经习惯性跟在她屁股后边付钱了；世一把人家的碗也顺走，她还得多付两个碗的钱。两人蹲在路边一个阴凉的角落，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悠闲地聊着。

卿景姿:怎么说？

世一:什么什么怎么说？

装傻是吧。

卿景姿:我走了，你去找别的狐狸吧。

世一:那你别走。

世一:……求你。

卿景姿把藕粉圆子里的桂花汤也灌进嘴里，咕嘟一声吞了下去，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世一:我说！我说还不行吗。

卿景姿:即刻从实招来。

时间回到昨日，李家满月宴上。

世一只远远地看着那描金绘彩的牌匾，便觉得十分诡异。不过越是这样的事情，才越有意思。身旁的狐狸倒是浑然不觉，可能是宴上的人气过于混杂，把那股子异气压下去了。

她随便编了两个名字后，扬起一个公式化的微笑，将卿景姿递给她的礼金递过去，待到记名人记好后，又牵着狐狸的手跨过门槛。

嗯，很好。从前她被自己牵手的时候都会无意识地绷紧一瞬，现在不会了。

李府尚儒尚雅，家中布置颇为讲究——却也只是表面的讲究。倘若真的贯彻到底了，就不会把那么大的釉里红天球瓶放在如此显眼的位置。色调是和谐了，和周边不协调，终究透出一股子显摆气。

更何况这瓶子，分明就从地里挖里出来不久呢。

这盐商做的……

罢了，她也懒得去探究，毕竟今天的重点是吃席。不过这小家伙吃席怎么这么矜持？别看现在坐着的这些人表面上多收敛，等会儿搂起来肯定半点分寸不留的。

她索性直接站起来，筷子接触到那猪头肉的一刹就知道了这口感会有多么软滑，使了几分劲力把它揪下来，拿到身前的瞬间油香立马钻进鼻间，又放到一旁的狐狸碗里。

然后身体力行地告诉人要吃回本。好在小家伙也上道，搂席的速度很快和她不相上下。正吞了一块白嫩嫩的奶糕，主人家就出来致词了。世一只抬头瞥了一眼——

嚯哦，这不看不要紧，一看简直了。在世一眼中，这几人脸面上都是一片青灰；显然是浸淫已久，被污染得差不多了。再看看那堆锦襁褓，就算是大红色也遮不住浓郁的异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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