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拂袖撩灭火苗,弹指一记轰碎了封锁的庙观大门。众人见状纷纷朝屋外涌去,惊叫着冲入雨幕四散逃跑。
“齐猴子?”贺珠玑讥讽一笑,“还是该叫你鹿音丘那痞子?”
有了先前在鹿音丘神秘人杀害痞子并冒充他潜伏在几人周围伺机而动的先例,贺珠玑便猜到这回的花钿镇很有可能那人也在,只是一来吃不准是谁,二来不敢打草惊蛇,三来还有一只抢皮鬼需要对付。几重考虑之下,不得已采用了最笨的办法——看谁先沉不住气。
那抢皮鬼杀人的第一桩故事里,想来还有未完待续的下半截未曾为人所知:
“农夫脑袋轰地一下,忽然认出了那张脸竟是自己的妻子。
还没来得及伤心,背后便有人捂住了他的嘴巴,冰冷的利器扎进他的脖子,他两眼一翻,与自己的妻子死在了一墙之隔的地方。
那人拖着农夫的尸首,藏进了屋中的榻下,摇身一变化作农夫的模样,代替他混入了人群。”
“我见他时并未有任何不妥,你是怎么发现的?”姜叙问。
贺珠玑傲道:“这家伙破绽可多了,咱们刚到花钿镇时我便听见有人喊仙家救命,而花钿镇这边的人其实更习惯喊修士‘道长’,想来是他在鹿音丘假扮痞子时学来的一下子忘了改,被我注意到了。
这不过是一处,当夜他分明表现得害怕得要死,哪怕是急于如厕也该喊我们求助或者拖个人来陪着,可他竟一声不吭独自一人三更半夜翻窗出去,虽然他当时浮夸的表演暂时吸引了我们的注意,但我还是留了个心眼,喊殷师弟帮忙看着点。
果不其然,今日他趁着庙内混乱,偷摸潜去窗边撕了一道辟邪符,将抢皮鬼放了进来,被梁上观望的殷师弟逮了个正着,坐实了我的猜测。”
“被你识破了,不好玩。”青年凌乱的发丝在风雨中宛如摇曳的利爪,突然往地上一躺,捂着肚子开始狂笑,“我想到了!我想到了新玩法!哈哈哈哈!我要把你们都杀光哈哈哈哈哈哈哈!”
三人见此情景不由得面面相觑,怀疑他的精神状态。
“稍等,我看他有几分眼熟。仙门通缉令!”姜叙十指掐诀,一面刻着着数位穷凶极恶、背负人命无数的仙门通缉犯的字墙便陈列半空。
她迅速看了几圈,很快锁定其中一名叫“孟尧”的人。
“开!”姜叙呵道,孟尧记录在册的数条罪行便立刻化作金色的小篆凌空铺开,“罪状一,毁容后沉迷于杀人放血,曾为取人血敷面、沐浴而屠杀一镇人,并坚信此举可以恢复容貌。”
“啰嗦!”孟尧翻身跃起,五指钩成爪状朝三人抓去。
三人后退避过,却仍被带起的余风击飞了半丈,跌出庙观暴露在漫天雷雨下。
“都小心,能被仙门通缉令记录在册的人实力不会差!”姜叙收起金色小篆专心应战。
“就凭你们几个初出茅庐的小牛犊,竟痴心妄想可以与我对抗?”孟尧笑得险些背过气去,赖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追出庙观,“你!你!”
他指了一下贺珠玑和姜叙,“若是能让你俩的血肉敷在我脸上,定能叫我的肌肤变得光滑细腻、吹弹可破!等我翻身变成绝世美男子,你们可别追着要舔我的脚趾!哈哈哈哈哈哈!”
孟尧站在雨幕中,发丝宛如蜿蜒的筋络盘踞在丑陋的脸颊,活脱脱一只可怖的水鬼。
“疯子。”贺珠玑皱了一下鼻子,雨滴落在她横在身前的剑刃,劈分成两滴溅开。
“是啊我就是疯子,你怎么知道?”孟尧扶着腰笑得直不起身,“他们还有人骂我是疯狗呢!”
三人停在雨中互相望望,都有些不知所措,打又打不过,疯又疯不过。
“怎么不骂了?”孟尧忽然暴怒起来,“继续骂呀!我正爽呢!谁叫你们停的?”
他敛起笑意,双手弯成爪状,俯下身迅速朝三人冲去,诡谲的身姿忽隐忽现仿佛索命的厉鬼,锋利的五爪眨眼间已近在咫尺。
贺珠玑侧蹲下身一面扫腿去绊他一面举剑挡住爪风,“他在地上!”
孟尧立即又跃起好似一只湿漉漉的鸟类翻过姜叙的头顶要去抓她的后脑。姜叙分辨风声迅速偏头避开,趁势朝上方刺去一剑却是打了个空,咬牙道:“又跑天上去了!”
殷谓竖起耳朵察觉到后侧逼近的气流,一个漂亮的跃起转身,竟还是扑了个空。他警惕地看了圈陡然间安静下来的四周,忽而察觉到下方的桀桀阴笑,立马低头踩住:“啊啊啊在我脚底下!”
“踩住了踩住了!”姜叙提着剑匆匆跑来。
孟尧狂笑不止,好似一条滑溜的鱼一挣一滚又打殷谓脚底下滑了出来。
殷谓被他搅得翻倒在地,“他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帮蠢货!知道当年来抓我的修士有多少人么?连他们都奈我不了何,就凭你们三个小屁孩!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孟尧猖獗的笑声回荡在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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