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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不辞镜里朱颜瘦
今夜定然无眠。
郗道茂的身子滚烫，南嘉一遍遍为她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她的神智不甚清明，甚至开始说起了胡话。
南嘉慌得不行，而陪在旁边的蔡氏更是心急如焚。她握着手帕在屋内来回踱步，一会儿看看窗子关严实了没有，一会儿又去催药。
“慢吞吞地，像什么话！”她吼着燕燕，后者端着药缩了缩脖子不敢吭声。
“南嘉！”蔡氏想了想，“算了，刘妈妈，你去，将沈大夫再请来一次！快！”
刘妈妈有些为难：“夫人，这城里此时已经宵禁了。”
蔡氏这才望了望天色：“已经这么晚了？”她没有一点困意。
“夫人，这马上也就四更天了。老奴就守在门口，天一亮就立刻去请。”刘妈妈安抚着蔡氏坐下，自己也不断的看着天色。
“容姐儿在外这是受了多大的苦啊！”她看着容娘长大，此时也忍不住落泪。
这一哭不要紧，带着蔡氏也跟着伤心了起来：“这谢家也真是，早不请人晚不请的，偏偏流民乱来了，他们请容娘去庄子玩！”连带着有些恼怒。
刘妈妈似乎想到了什么，神色也是一紧，道：“夫人，女郎莫不是在外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中了邪了？”
蔡氏立刻大怒，站起来吼道：“你胡说什么！”
一时间，屋里的人都噤了声。
刘妈妈赶紧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蔡氏觉察到失言，拿帕子擦了擦眼泪，道：“我也是急昏了头，妈妈莫往心里去。”
刘妈妈闻言更是不住的落泪：“夫人这说的哪里的话，老奴从小看着您长大，知道您是什么性子。此时容姐儿病了，您自然着急。”
蔡氏拍了拍刘妈妈的手以示安慰。
刘妈妈擦了泪，褪去了门口。
她一走，蔡氏也禁不住想着。容娘走时还好好的，又听说他们在地宫里关了两日，莫不是撞见了什么东西？
可没有听说别家女郎有事，怎么会单单容娘病了？
蔡氏想着，也有些后怕，忙又唤了刘妈妈进来，道：“前几日，我在紫云观求的平安符，你速速帮我取来。”
刘妈妈了然，点头就向外走去。
蔡氏心里有了疑惑，更加七上八下的。见丈夫和儿子也来了容娘院外，赶忙迎上去道：“小兔崽子，你妹妹好生生出去一趟，怎么回来就成了这样？”
郗恢大喊冤枉，但还是如是将郗道茂在地宫里发生的事交代了清楚。
“这又是落水又是不吃不喝的，是个人都顶不住！何况容娘这么弱的身子。你是怎么看着妹妹的？”说着蔡氏就要上手。
郗昙见状，赶忙拦住了妻子，道：“你也莫急了，我刚来的时候已经催人去请沈大夫了，估摸着再有一炷香的功夫就能到。”
蔡氏这才略有心安。可想起刚刚刘妈妈的猜测，她也不禁疑惑，转而问郗昙道：“老爷，你说咱们容娘莫不是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郗恢看着二人的眼神都看向了自己，一脸绝望道：“我是真的不知道！”
蔡氏气结：“要你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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