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喜欢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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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国公府明月堂，酉时三刻，天色虽然尚早，但正厅已经点起了大灯，较室外敞亮了几分。

一个婆子正绘声绘色地将今日京城贵女与林乐佳的斗法事件说给国公府夫人沈氏听。

沈氏听得津津有味，多日来愁眉不展的脸上听完后终于露出了一丝笑意，心里恼林乐佳和离走得坚决，恨道：

“活该！京城这地方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她还真的以为这是岭南那个一个六品武官之女就能肆无忌惮的地方。和离走得那么决绝，我就看看她怎么收场。”

“就是。她也不想想，前面三年她能过得无虞完全是因为活在我们祁国公府的护翼下，如今没了我们国公府这座大山靠着，日子怎么可能还像做我们世子夫人时那般安逸。说和离就和离，到底是无福之人难居有福之地。”一旁候着的王嬷嬷见今日主子自世子夫妻和离后就一直阴沉着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忙接上几句主子喜欢听的话。

王嬷嬷这句话的意思林乐佳是个无福之人，难以在祁国公府这样的有福之地久居，如今她自个儿和离走了，是她自己没有这福气享受祁国公府这泼天的富贵，跟夫人您没什么直接的关系。

国公夫人沈氏一想，正是这个理，脸上的笑容不禁深了两分，正要说些什么，一个丫头匆匆入内通传，说世子来了。

众人止了话头，国公夫人示意来说话的的婆子退下。婆子屈膝而去。

祁风望回府后换了套常服，循例来到正院给母亲请安，等丫鬟通传后，他目不斜视地走了进去行礼：“给母亲请安！”

“望儿快坐。”国公夫人在儿子进门前就将脸上的笑容收得干干净净。

要不是自己让儿子娶侄女为平妻，儿子跟林乐佳肯定是不会和离的。

儿子从小在老夫人身边长大，对自己尊敬有余亲昵不足。

现下儿子因为不懂情事、不谙后宅生存之道以及对自己这个母亲的依赖和信任才没有多想，才没跟自己生分。

可家里婆母和丈夫都是精明之人，如今出了儿子和离这事，自己的打算及所作所为必定瞒不过他们的眼睛，到时自己必定会被婆母和丈夫责罚和厌弃。

而儿子是祁国公府的骄傲，婆母和丈夫一向最肯听自己儿子的话了，她要在婆母和丈夫回府之前稳住儿子，让儿子出去顶着，不行的话就退一步拉拢儿子站在自己这边，到时候也不至于连一个帮自己说话的人都没有。

祁风望从容落座，端起王嬷嬷奉上的茶喝了一口，抬眼见母亲脸色苍白，眉间带愁，眼底泛着血丝，一副没休息好的样子，以为是自己和离的事情扰了母亲心神，便放下茶盏，起身行礼请罪：“儿子不孝，劳母亲为儿子的事烦忧，还望母亲放宽心，保重好身子。”

“望儿，要不是娘让你娶你表妹，你们俩也不至于弄到了和离这地步。”国公夫人一副满脸自责，悔不当初的样子继续道：“早知道她这般介意，娘就不开这个口，如今你们闹成这样，都怪我。”

自己跟林氏和离，也不全是自己娶表妹为平妻这个原因，还有一个三年之约。

可三年之约是他与林氏之间的约定，当初他没跟身边之人说过，现在也没打算说。

而娶平妻之事母亲也是心善，想帮表妹脱离苦海而已，于是他宽慰道：“母亲无需自责，娶平妻之事符合当朝纲常礼教，是林氏一时转不过弯来。”

沈氏听了儿子的安慰，愁眉未展，反而更显忧心道：“说是这样说，可我怕你祖母和父亲到时回府听闻此事，会……”会什么不言而喻，沈氏就没继续说下去，只把手臂搭在案几上，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这下祁风望懂了，母亲在祖母和父亲面前惯是弱势的，这是怕祖母和父亲回府后责怪她。

该是自己的责任，祁风望从不会推脱，跟林氏和离的主因在他，断没有要母亲背主责的道理。

“母亲，和离之事主责在我，我已经修书告知祖母和父亲，待他们回府，儿子将跪到他们跟前认罪，一力承担。祖母和父亲是明事理之人，断不会责怪到你的头上。”祁风望将责任揽在自己的身上。

“这怎么行?望儿，如真这样的话，你到时就免不了一顿家法。”那两人就是太明辨事理了，哪怕儿子将主责担在身上，自己恐怕也难逃责罚，可这比担主责的责罚已经要轻太多，沈氏满意了。

“母亲，无碍的，一顿家法而已，儿子男子汉大丈夫，受得住。”祁风望从小就练武，而且上过战场，并不将皮外伤放在心上。

“呜呜呜…可怜我的儿阿！”想起国公爷执行家法时好不手软的样子，沈氏是真的心疼儿子，这会哭得不免有几分情真意切。

祁风望被母亲哭得脑袋‘嗡嗡嗡’直响，可又不好直接走掉，只得又劝慰一番。

沈氏在儿子面前哭了一通，慢慢止住了眼泪，想着如果放任林乐佳再这么被京城贵女难堪下去，祁国公府不作为的话想必婆母和丈夫回府时罚得更重，不由拿着手帕擦着眼角的眼泪道：

“望儿，林氏今日之事想必你还不清楚。消息说她出门被一众贵女追在身后刁难，你说这可怜的孩子以后再京城要怎么立足啊？我们可得想个什么法子帮帮她。”

“母亲，林氏今日之事我已经听说了。”祁风望见母亲终于止住了哭，松了一口气道，“那些贵女，我会找人上书弹劾他们府纵容她们滋事，欺压护国烈士之后，届时他们府上自会狠狠地管教她们，往后她们要是再欺压林氏，就要想想能不能承担起后果。”

“而林氏今日任人欺凌，想必也有她自己手头银钱不宽裕的原因，儿子就想着将其返还的聘礼给她送回去，让她日后生活不必受银钱所限的同时也当还了恩公的恩情，好让天下之人知道我们祁国公府是重情重义之人。”

沈氏听了，擦着眼泪的手帕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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