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红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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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光转瞬即逝，陆琢终于回头，他看向一旁似乎懵懵懂懂的姑娘。

她隔着一层厚实的黑绒握着他的手掌，感受到少年的目光，偏过头来对他笑，单薄的身子裹在宽大的氅衣里，乌溜溜的眼睛像水润的黑曜石。

凌舒疑惑地迎着陆琢的目光，可陆琢一直都没有移开目光，少女笑着笑着终于意识到什么，终于脸红松手。

她辩驳的语调急匆匆：“我不是故意冒犯你...下意识，下意识！因为我刚刚在想事情！然后听到你的话，就，因为我脑子不太清楚...我在想...”

“我知道了...没事。”

陆琢没有继续为难她，他收回手臂，寒凉夜雨砸在他身上，衣衫淋得发紧，发丝体肤却只是染上些许凉意...只有掌心是暖的。

他果然不太适合这样的温度。

“走吧。”

四周冷寂漆黑，雨打风吹，冷声阵阵，身旁忽然安静得让人不太适应，陆琢往一边瞥去，看见少女似乎又开始神游了。

她总爱走神...少年忽然出声，夹杂在风雨当中，并不太真切。

“你信天命吗？”

耳畔忽然传来声音，凌舒眨眨眼，她回过神来后，试探着询问道：“我不太了解这些...天命是指什么？上天规定的命运？还是天生的命运？”

少女不懂这些玄之又玄的命理气运说法，上辈子她是个无神论者，如今一朝身份转换，知识也时有时无的，根本搞不懂自己应当如何应答。

所幸陆琢并未沉浸在这个话题，他说：“不重要，接着走吧...认真些，秘境中的夜晚有很多危险。”

凌舒点头，她思索道：“确实应该快点走，青玉蟾的范围大概只有...一座山？咱们越过去，雨可能就停了，到时候应该会安全很多。”

陆琢忽然道：“青玉蟾还有什么特点吗？能力如何，一般藏身在哪？”

凌舒说：“青玉蟾一般躲在水很多的地方...还有背光之处，阴冷的角落什么的，不过现在是夜晚，还下了雨，似乎到处都是阴冷潮湿的地方。“

陆琢点点头。

他没再说话，凌舒跟在他身旁眯着眼睛，雨线越发重了起来，眼都要张不开了，却忽然发现远处山坡似乎隐隐有着些白蒙蒙的亮光，她踮起脚也看不真切。

“你看那边...是不是有些亮光？”

凌舒扯了扯陆琢的袖口，紧张道：“你看那边的白光，这儿不会有鬼吧...我们怎么办？要绕路走吗？”

陆琢抬眸打量片刻，金瞳一闪，随后低头安抚凌舒道：“不像鬼...像是些灯光。”

灯光...那就是有其他人？

凌舒顿时提起兴趣来，她真的很好奇！

“希望是些好人...”她小声呢喃一句，身旁的陆琢哼笑了一声，倒没有继续泼她冷水。

“如今遇到陌生人就意味着麻烦...若不是怕乱了方向，我还真想绕路走了。”

“我倒是觉得，我们可以和他们认识一下...毕竟，如果遇到了其他来自其他秘境的修士，还能互相交换情报，了解一下其他秘境的特点呢。”

凌舒兴致勃勃道，她确实有些私心，想要见识见识修行世界里的其他人，不过更多还是在认真为了陆琢的历练考虑。

毕竟他们对如今变异过的衔灵谷近乎一窍不通，如果能交换一下情报，至少也能获得一些头绪破局。

陆琢没再反驳，他只点点头，朝着那处白蒙蒙的山坡走去，凌舒跟着他的步调，三番五次好奇地手搭凉棚往光亮处看。

山雨连绵，阴气森森，山地在冷雨的浇灌下缓缓泥泞起来，可这样阴森吓人的情景，却在几道亮白的灵灯映照下，多了几分特别的安全感。

在其中最为明亮的一盏灯旁，少女沮丧的声音响起来：“师兄...我们真的进了玉镜天里吗？”

“古爷爷从没告诉过我，玉镜天里也会有夜晚呀...”

灯下是位穿着一身绿色衣装的少女，她此刻正抱膝坐在一块白玉质地的玉板上，下巴压在膝盖处，眼里带着些惊惶之色。

“而且这里真的好冷...如果没有灵玉灯的庇护，我感觉身上的骨头都要被淋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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