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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陆青程刚准备戏弄一下身下的人，突然眼睛一花，余华南不知掏了个什么东西就往他身上招呼，一阵刺痛焦麻感瞬间传遍全身，让他短暂地失了神忍不住抽搐，混乱中反手拍掉了余华南手中的物件儿。
缓了好久，陆青程才感觉自己的大脑重新掌握了对身体的控制权，看清楚掉地上的玩意儿，瞬间气血翻涌，他气急败坏地扼住余华南的喉咙，双眼漆黑，平静得可怕：“余华南……你拿电击器电我？”地上赫然就是余华南在网上买的防狼电击器。
“我……可以解……释。”进入肺部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因为缺氧，余华南的脸被胀得通红，挣扎不开，他现在后悔得要命，明明就知道这人心理状况不好，做事不过大脑就掏出了电击器。
这叫什么事儿啊。
现在的陆青程在失控的边缘，残存的理智让他手上松开了一丝丝，但依旧危险，“你就这么防备我，甚至专门为我准备了电击器？你说你爱我，说喜欢我，这就是你的喜欢？余华南，你真是……好样的。”这人说爱他，却又处处对他设防，甚至准备了工具，还是防狼用品。
都说家里面能够看到一只蟑螂的时候，在阴暗不见光的地方，肯定早就有了一堆蟑螂，所以，在他心里是不是恨极了自己，一定是。
陆青程有点萎靡，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性，他止不住浑身发抖，控制不住手下的力道，想把他捆起来，折断他的翅膀，让他永远在自己身边，无法飞翔……
想法越来越危险，双眼绚红，听不见周围的声音，把他关起来，锁起来，藏起来。
余华南双手抓着铁钳一样的胳膊，两条腿胡乱蹬着，这下玩大了，就不该把电击器拿出来，现在他肯定觉得自己之前说爱他的话都是骗他的，本就千疮百孔的心现在更是破烂不堪，这要怎么修补，要命的是，这要怎么解释，毕竟人证物证俱在。
强烈的窒息感让余华南脑子无比清晰，连思维转速都比平时快了几倍，电光火石之间，他想到了说辞，“是程秋说……说你喜欢……暴力一点的……性/爱，我才准备……的，你会很兴奋……真的。”
陆青程松开了手，眼中的冰壳终于裂开丝丝碎纹，他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捞起余华南虚软的双腿架在臂弯，上身俯下，胸膛贴合，“暴力性/爱？所以你是在讨好我？”
仔细感受了身体的变化，除了一开始的暴怒，但是愤怒后，他浑身过电一般，所有的热流全都汇聚而下，余华南的暴力像是缓解了他内心深处的惶恐，或者说让他内心深处的无措变淡了不少，确实，他该打自己，他对自己越狠，说明对自己越关心。
毕竟，真正的寒心是不哭不闹，是的，他在关心自己，他在讨好自己，他没有说谎。
陆青程单手用力，拉扯着身下人的领口，动作凶狠大力揉捏，“你喜欢这样？”
“唔……”余华南喉间吐字不清，落到暴躁的人耳朵里，却是相当于默认了。
“如你所愿。”说着就要动手去扒他的裤子，蛮横不讲理，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余华南一惊，这不是他认识的陆青程，太残暴了。
余华南张大嘴巴，口腔里发不出一点声音，眼前的景象和某些虚晃的残影重合在一起，似乎有什么要从脑海深处脱困而出，卧室的灯就在他上方明晃晃地亮着，暖黄的光照在他脸上，光亮那么远那么虚幻，抓不住。
是什么呢？
是什么！
癫狂间隙，陆青程不经意间扫到那双短暂失神的眼神，像深林中映着月光的枯井，清冷又枯寂，他停下动作，意识强迫自己从床上拔开，跌跌撞撞往后退。跑到客厅，手都覆上门把手了，一低头看到自己衣衫不整的状态，又放开了，折身回去。
陆青程一回头，撞进一双懵懵懂懂的眼睛，那双眼睛里写着无措和歉意，甚至心疼，情绪太复杂，让人无法直视。
该抱歉的是自己，他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为什么，凭什么？错的是自己，他不该有这样的眼神，错的是自己，是自己的问题。
不，是他，他不该来招惹自己，不该遇见他……
两道割裂又对立的想法在他脑中反复拉扯，人都要破烂了。
“陆医生……”余华南眼神从灯光的眩晕中很快聚焦，入目就是那人张皇失措跑开的背影，怕他出事，余华南小声开口呼唤着，一声又一声，像深夜的招魂低语。
陆青程站在客厅的另一端，躁乱地盯着他，说不上来是什么心理，余华南慢慢靠近，他能感受到现在的陆青程身旁的磁场，混乱狂躁，眼神陌生，余华南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只想靠近他、拥抱他，抚平他的毛躁。
刚一靠近，还没来得及伸手，陆青程就躲开了，垂首看着自己的双手，“滚开，恶心。”
余华南怔怔地停在原地，看着那人躲进卧室，像躲避什么肮脏玩意儿一样，连多余的眼神也没有给自己一个，那扇门关上了，余华南周身的热度急速散去，如坠冰窟。
余华南有想缩回永安路的冲动，这想法只有一瞬，很快消失了。
他脑海中闪过王大发问过他的问题，余华南依旧清晰地记得自己的答案，无论这个是是男是女，是好是坏，自己喜欢就是喜欢，无关性别、无关年龄，喜欢他，连他的缺陷也无限包容。
现在，就要退缩了么？
不。
他还有太多疑问需要解决，还有太多问题没有搞清楚，怎么会轻易退缩。
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余华南收拾好自己的心情，挤上笑脸，今天是为了帮他走出困境，帮他直面自己的问题，至于自己……不重要。
那个耀眼的人，现在脱下了光芒四射的外壳，是一个满身尖刺又脆弱的可怜鬼，对，一个可怜鬼，需要拥抱去温暖，让他相信世界上还有爱，哪怕他的尖刺会让他皮开肉绽、鲜血淋淋。
何况，他突然发狂，本就是自己操作不当的后果，余华南不会逃避问题。
只是现在需要换一个思路，他发现了，对暴力，陆青程似乎格外敏感，或许暴力就是激发他潜力的钥匙。只是刚才被扼住喉咙无法呼吸的感觉让余华南后怕不已，这次他不准备用电击器了，这会让陆青程心理上对自己产生强烈的排斥感。
但，怎么控制他，他发狂的样子，实在是可怕。
脑中闪过了不少想法，都被余华南一一排除，要让他对自己放下心防，完完全全相信自己，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把自己全心全意地交出去，把自己的软弱捏在他手里。
但这需要勇气以及……他是否值得自己这样做。
还没等余华南从沉思中回神，卧室的门再次打开，陆青程已经穿戴整齐，拿着车钥匙准备出门，显然他没打算和余华南说话，擦过余华南身边，推门出去。
还好，早有准备。
余华南不着急，从容地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盯着上面的一个小红点，看着小红点越来越远，他嘴角缓缓勾出一个小小的弧度。等小红点离开不久，他才收起手机，从角落拖出一个小包裹，推开那道暗门，走了进去。
这次，他有足够多的时间来探寻这个隐秘空间里不为人知的故事，那个改装的钥匙扣可以让他知道陆青程的位置甚至……谈话。
暗门被打开，极少被打开的大灯亮起，照亮隐秘，所有上次未来得及探寻的秘密即将暴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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