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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店门，王大发就拉着余华南小声嘀咕：“老大，你真的要在这里学么，我总感觉那人看你的眼神不对，贼眉鼠眼，猥琐至极。”
“嗯，大发，我决定了，这里不收学费，时间又很自由，其他再去哪里找这样的店。”王伟东允诺不收学费，也不用像小刘和蔡姐一样随时待命，时间很自由，有时间做饭和送饭，这就是他的诉求。
“好吧。”王大发挽着余华南的肩膀，“谁让你是我老大呢，要是在这里遇到不顺心的事情，一定要跟我说，我帮你揍人，尤其要小心那个姓王的。”
“姓王的？你忘了，我身边就有一个姓王的。”
“老大，你这话就不对了三，怎么拿我跟他比，他怎么配。”
“我开玩笑的。”
“我知道，不过我是认真的，那人你要多留意，万一他欺负你，什么重活累活都让你干，你一定要跟我说，不要吃哑巴亏，也不要顾念我和郭老四的关系。”王大发做了一个挥拳头的动作。
“嗯，知道了。”余华南心里一阵暖流涌起，在陌生的城市，有温暖的人。
第二天一大早，余华南就去店里报道了，按照以往的经验，第一天通常是没什么活儿的，基本就是打酱油走过场。
第三天，帮忙洗碗收拾桌子。
第四天，洗碗收拾桌子。
第五天，……
到第七天的时候，余华南鼓起勇气，找到躺在躺椅上喝茶的王伟东，“王大哥，我中午能不能请个假。”
王伟东懒洋洋睁开一条缝，语气不喜，一脸为难：“才来就要请假，老弟，你这事儿……哥哥不好做啊。”
“王大哥，我找了个兼职，中午给人家送饭，要是没有这兼职，我就活不下去，没有生活保障，好不容易才找到的活儿，这几天把我身上的钱都花光了，还要交房租……”
前几天，余华南都是借着拉肚子的理由匆匆出去买饭送到医院去，有时候时间来不及就点外卖给他送过去，余华南实在是过意不去，他请自己是给他做饭的，结果让人家天天吃外卖。
“行了行了，真没想到，你还要去兼职，中午正是最忙的时候，你还请假，明天可不好说了。”王伟东停顿了一下，拿着他包浆的茶缸喝了一大口茶，偏头吐出茶叶渣子，继续说：“不过我这人好说话，心好，见不得别人遭罪，你这让子真让人心疼。你王大哥刚来这里的时候，也是一天打两份工，我那个师傅才是不把人当人使唤，把人当牲口，我遭过的罪就不为难你了，我是真把你当自家弟弟在疼。”
余华南心中一喜，看来今天这假有着落了，“谢谢王大哥。”
“好好干，哎，我这肩膀最近老不得劲儿，颠锅都费劲儿，小余啊，你会不会按摩？来帮我按按肩膀。”
“王大哥，我可以试试，不过按得不好。”余华南走过去，站到王伟东身后，帮他捶肩膀，王伟东眯着眼睛，舒服得发出一声声叹息声：“小余，你这手真不错，软软的，比我家那老娘们的手还软乎。”
余华南忍着一身鸡皮疙瘩，强笑着说：“你真会开玩笑，王大哥，怎么能跟嫂子比。”
手下的这副皮囊，就像一层薄薄的肉皮绷在人骨架上，松松垮垮，冰冰凉凉，很……不舒服，就像披着人皮的妖怪。
王大发背一下打直了，还没等余华南反应过来他就抓住了余华南的手，“你自己摸摸，多滑，又白又软。”
余华南脚底生起一阵恶寒，把手抽出来，“王大哥，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去送兼职的饭菜了，下午回来再帮你按肩膀。”
“去吧，早点回来，要不是店里忙不过来，我就送你过去了，哥哥新买的机车。”
“谢谢王大哥，我出去坐公交车，很快，直达。”说完，余华南一溜烟跑出店，看了一下时间，现在回去做饭肯定来不及，只能在外面打包送到医院去。
等他到医院的时候，时间差不多，陆青程刚回办公室。
“不好意思，今天有点晚。”他跑得有点急了，说话还喘着大气。
“以后没时间就算了，我吃食堂也是一样的，看你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陆青程把白大褂脱下来搭到凳子上，看着桌上摆好的饭菜，眉头皱起来，“打包的？”
“对，今天时间太赶，回去做饭来不及，就在外面打包的。”
“没事，坐下一起吃。”陆青程边拆餐盒边跟余华南说话，“那家店怎么样？店里面的人靠不靠谱？”
“店里面的人对我都挺好的，很照顾我。”
“嗯，那就好。”陆青程夹了一筷子青菜，才几天就看得出来人很好很照顾你了？陆青程没有揭穿他的话，掰开一次性筷子，“以后中午不用给我送饭。”
余华南的手悬在半空，停滞住，惊恐地望着陆青程，语气焦急：“陆医生，如果你不喜欢，我就不去了。”
“你喜欢你就去学，只是中午不用来送饭了。”
“陆医生，我知道今天在外面打包带过来确实是我做得不对，我保证下不为例，你不要开除我，真的，我马上改。”余华南不安地看着他，声音焦急，要是因为这个，陆医生炒他鱿鱼怎么办？
“你会错意了。”陆青程放下筷子，眼神专注地望着面前脸色煞白的人，“来回跑，你太辛苦了，这段时间就不用送饭，中午我吃食堂。”
“你的意思是……不开除我了？”
陆青程没好气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开除你？”他搞不懂这人脑子里一天天到底在想什么，不过看到他紧张兮兮的样子，还挺有趣。
余华南的肩膀重新落下来，“我以为……我以为你刚的意思是……要开除我了。”
“余华南，我真想钻进你脑袋看看，一天到晚在想什么东西。记住，以后只要不是从我口中说出来的话，都不是事实，不要想些有的没的。”
“嗯嗯嗯。”余华南一个劲儿点头，重新拿起筷子，感激地看着陆青程，“我跟师傅说好了，中午请假，可以来送饭，陆医生。”
“没必要，太辛苦。”
“那我学会新菜的时候再给你送来，第一个做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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