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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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人手一本账本开始核验的时候，贝十这边还在搬来搬去。

宴春楼的理账妈妈趁着间隙过来悄悄跟贝十八卦了一句，“怎么瞧着对面镇宅娘子不大精于此事？”

羌笛把账本发下去了，就开始绕着妈妈们一圈一圈走，这位羌监工，就差手里拿根小皮鞭了。

这哪里是不精，这完全就是不懂……

贝十抱着账本回头瞧了对面看似埋头算账实则走神的赛珠一眼，道：“我听人说，羌笛娘子约莫是对面掌事妈妈推出来背黑锅的。”

理账妈妈念了两声作孽，继续搬账本去了。

等都理出来了，统计了一番，才晓得贝十这边这批账本主要是当铺的，只有极少一部分文玩阁的，且全是最近半年的账目，其中一半都是前几日开赌局的流水账。

且不说账目中放眼望去有许多重记账目，就说那账本上乱七八糟的红字冲销，就看得人两眼无神。

贝十赶紧去申请让当铺的店掌柜和账房人来合力理账，结果侍女回禀说，肖老板的账房和掌柜早就联合了领主府的账房，从肖老板暴毙起就开始理账了，理的还都是陈年旧账。如今累得都起不来，实在没人了才找的贝十等人过来。

“好歹请掌柜教教我们他们写账的习惯吧，”贝十央求，“这账本着实写得有些乱，且买卖咱们也不清楚，还得有经手的人来对一对才行得通呀。”

侍女只好让人把当铺的掌柜从鼾声如雷的床上挖起来。

掌柜是肖老板手下为数不多的男子，曾经也是前呼后拥的存在。肖老板一朝暴毙，他在领主府被逼着连续通宵加班了两天，今早终于扛不住了，才睡没多久，又被拉了过来，脾气极大，但有气无力。

瞧他也没力气动手打人，宴春楼的理账妈妈娘子们直接排队去核对账目上不清楚的东西。

掌柜像是被采阳补阴了似的，整个人的状态逐渐从颓靡转向了干瘪。

他家里的俩孕奴前不久各自生了一胎三宝，一共六宝，全是儿子，在这个女性出生率天生比男性高的世界简直极其罕见！

谁懂他当时在产房外头的感受啊！

从惊喜，到惊讶，到惊恐啊家人们！

买卖男婴可是死罪……

所以他还不能死！不然家里儿子还在喝奶，孕奴还在喂奶也不能卖，他没了一家人都会没饭吃，他咬着牙深呼吸，坚持了下来。

他和他六个好大儿，他们一家七口，一定能熬过这个难关！

贝十在帮忙理账间隙时，听掌柜一边抱怨自己这天杀的运气，后悔地嘀咕早知道只买一个孕奴，一边又给他自己打气，简直叹为观止，分外佩服这位仁兄。

想在家里当好爹，在外面就得当好孙子。老话诚不欺人。

贝十怀着崇敬的心态朝他抱了抱拳。

“……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啊，”那掌柜打一激灵，“你别这样看着我，太吓人了，像是肖老板以前看我的眼神似的。”然后哭丧起来，“你说肖老板也是，这么大个人了连个儿子都没有，现在死了他倒是一了百了。要是肖老板早点有位大公子，这些事哪轮得到我们操心……”

对面羌笛见了宴春楼的账房这般运行，才幡然醒悟重新让大家开始账本分类。

宴春楼这边有理账娘子见此调笑：“这花暖重来倒真的重来了哈。”

期间又是一片喧哗省略不表。

等到明月高悬，领主府的饭食才姗姗来迟，侍女道：“诸位娘子的辛苦领主都看在眼里，特地赏了参汤和饭食，请娘子们先用饭食。另，领主宣镇宅娘子贝十单独觐见。”

得，这参汤一送，还得加班。

贝十安排理账妈妈彩吉代替自己组织大家继续查账，自己跟着侍女去见领主。

领主分外直接，“季思笑十四岁能斡旋蓬莱剑派和孙鹏征，在泉城死死拖住孙鹏征十二日，逼他放弃花梨深。言奉勤在寡人跟前吹你的智慧比其有过之而无不及。这样，寡人这里还有任务，你要是做好了，寡人就以领主的名义亲自下旨认封你为镇宅奴，并且保证给你找到一个不错的买家。要是你做不好……哼。”

领主把账本往桌上一丢，“你们言老板这次丢脸可就要丢大发啦！”

贝十没有拒绝的余地，只好道，“无论领主有何吩咐，奴定会全力以赴，力求圆满完成。”

“好！”领主好了半晌，才端着茶杯开口，“寡人要给你的任务，就是找出肖天泽的秘密账本，通通毁掉。以及解扣他对第三轮赌局的安排，把诸臣工的钱，分离出来还给他们。特别是找秘密账本，越快越好！”

贝十心里开始盘算起来，“当铺和文玩阁的掌柜都无法找到肖老板的秘密账本所在吗？”

“肖天泽极其聪明，又很多疑，其买卖核心自然不会让手下的掌柜知晓。”领主道，“寡人已经问过了，都没有线索。”

贝十垂眸沉思，一时没有什么头绪，只好说，“还请领主许我去肖老板的铺子和住所一观。”

“今晚就去？”领主迫不及待。

“待奴吃完饭就去。”贝十讨价还价。

领主想要毁掉账本，说明涅都的人恐怕已经渗透进来，还在暗中追查此事。贝十一边吃饭一边想。按照涅都那位的德行，查到了账本，肯定就是血洗领主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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