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

总体上来说，这顿饭宾主尽欢。

婉拒了顾念和谢芷去酒吧玩的邀请，晏遥捧着莲花，准备走回去。

他息规律得很，既然难得在晚上出来一趟，就当是散步消食了。

晚上的s市什么都有，白天人气重不敢现身的妖啊鬼啊都出来了，乌烟瘴气，群魔乱舞，各种非人生物混杂在熙攘的人群里面，让人颇有几分奇幻之感。

放在过去，估计早有和尚道士冲上去替天行道了，但现在，只要不伤人害人，再怎么折腾都是那些妖怪的自由。

晏遥瞥了眼前方那对正站在路灯下的小情侣，一眼看出男方晃着的小半截尾巴，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不过就这个不到家的伪装工夫，显然是掌握化形还没多久。

晏遥与他们擦肩而过，目不斜视。

那小妖怪也没有吸取女孩子的精气。谈恋爱嘛，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管不着。

还有几只新死的鬼蹲在角落，旁边零零散散堆着纸币，从国家大事聊到私人生活，又聊到变成鬼之后的见闻和感想，仗着活人听不见，嗓门越扯越大。

各种不愿意示人的隐私在这些鬼面前毫无遮掩，被他们当做谈资说出时，甚至要比小说精彩三分。

就在他们讨论到要去某位女星住处定居偷窥的时候，晏遥终于忍不住了。

他直接打了个地府的热线电话，报上了自己现在的位置。

按照地府的效率，很快就会有人来把这些鬼带走了。

接电话的是自动录入程序，他刚刚报上去的坐标会直接被系统直接打包，按次序以通知形式发给鬼差。

黑白无常已经半退休很多年了，勾魂这种事情通常是他们培训班出来的新任鬼差做。

和天庭这些年才搞现代化不一样，地府很早就和时代接轨了。

从引魂到投胎基本是流水线式操，投胎顺序也是早录入编好的，功德罪业自动计算加减，根本不存在插队或者误投胎的情况。

不仅如此，那些等着排队投胎和早在地府定居的鬼魂生活也相当有乐趣。地府什么娱乐设施都有，那些身前是大明星的鬼还会时不时举办地府巡回演唱会，俨然是另一个人间。

当然，这些只是他听说和公众号推送看见的，除了刚成仙那会儿，他也没有再去过地府，对地府的印象还停留在百年前。

现在想想，那都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

一路上，除了吵闹了点之外，倒也没有发生什么妖怪捣乱甚至吃人的情况。

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是调料的种类不够多，食材不够丰富，烹饪手段不够新颖，还是其它国家的美食不够有特色？谁还有这个闲工夫去吃人啊。

人肉哪有薯片好吃。

溜达了一圈消食，晏遥看了看时间，觉得自己差不多能掐着点到家。

根据保守估计，回家之后他还能把地板再打扫一遍，给莲花添点水，然后再洗个澡，就可以上床睡觉了。

哪怕是神仙，仗着不会猝死长期熬夜也会掉头发的，看老君一年比一年销量高的生发丹就知道天庭到底有多少夜猫子了。

比起把钱花在生发丹上，晏遥更愿意囤起来。

每次看着仙界银行的余额上涨，他心中都会升起一种名为愉快的情绪。

等攒够钱，他就去花果山买套房，把家搬到那里养老。

没有神职归没有神职，他这样公务员还是能领退休金的，花果山风景又好，灵气也足，他种种花养养草，日子岂不是美滋滋？

到时候要是养的莲花还没有化形，他还能在花果山的新家那边给它挖个大池子。

想到自己那些规划，晏遥心里美滋滋的，步子也比原先慢了许多，也没有继续着路。

有神识在，撞到东西或者不小心撞到人的可能性简直……

他撞到了墙上。

他刚刚还觉得今时不同往日，在这种热闹的大城市不会发生鬼打墙之类的灵异现象，现在收回前言。

比较奇怪的是他并没有感觉到多强的妖气，也没有很炽盛的阴气。

难道只是一次性的恶剧，他只是遇到那种喜欢捉弄完就溜的妖怪了？

犹豫了一下，晏遥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继续朝前走，再次被传送回了原地。

他有点生气了，径直走到那堵看不见的墙前面，站定在了那里。

青年对着那堵无形之墙，伸出手在墙上敲了两下，凝神细听。

有砰砰声从某处传来。

寻声而去，青年在声源前停下。

他是好神仙，遵纪守法，讲道理的。

随随便便一拳就把人家做好的鬼打墙给弄坏这种事情肯定不能干，他只好把对方给找出来讲道理了。

丝毫不觉得自己逻辑有什么问题，晏遥顺着无形墙最中心处一点妖气，追踪它散发出来的气息，在数百米外的小巷中找到了源头。

早在被鬼打墙接连传送了两次之后，他就已经用了隐身术，因而周围虽然不时有人路过，也没谁觉察到这番怪异。

并没有给那只小妖或者是小鬼逃脱的机会，晏遥用上了缩地成寸。

他一把抓住了对方的后衣领，不由分说用定身术将对方定住，这才确认起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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