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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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方是群星联合国诡异处理中心，乙方是10425号，第三方是8700号。甲方雇佣乙方担任初级诡异排查员，并安排为期三天的实习。乙方接受实习，理解并接受可能死亡的后果，一旦死亡将获得10000星币的死亡抚恤金。现乙方将该笔死亡抚恤金转让给第三方，第三方用星脑确认签署该合同后，若乙方在实习中死亡，该笔死亡抚恤金将直达第三方账户。

“为--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我？”8700号激动到颤抖。

那可是10000星币啊！哪怕是自己也得工作一个月才能赚到。10425号明明穷得要死，怎么舍得？

“可能是因为--”秦未眠淡然回答，“我病好回来这段时间，只有你关心过我吧？”

那天恰好两人在楼梯上碰到，8700号随口问她怎么几天不见，工作要不要紧。得知她失去工作，还提醒她无论如何一定不要选高危工作。

秦未眠最终还是选了高危工作，8700号没起到作用。可秦未眠忘不掉一路上路人看到她项圈时那鄙夷、漠然的神情，也忘不掉8700号突然为她这个陌生人着急的神情。

“可是这么多钱--”

“你收下吧，死人可用不了抚恤金。”

“可是--可是……可是！你不是看不起我吗？你不是讨厌我这种……脏女人吗！”

8700号不甘心，一直压抑在心的呐喊终于喷涌而出。

“我没有。”秦未眠有些惊讶地转身，而后坚定地看着她，“我怎么会瞧不起你迫不得已的选择？”

“他们都说我--下贱……”

自甘堕落！下贱！不去努力，净想赚快钱、轻松钱！

曾经的朋友们都这样批评、鄙视她。可她也不想啊！被公司辞退后，她根本找不到工作！连去献血换补贴，抽血机构都不要，因为她的身体、她的血液都不属于她自己。在没还清出生贷前，她只能使用，无法贩卖。

午夜梦回时她时常会后悔：既然最后都是卖y，那当初被公司领导性骚扰的时候就不要反抗好了。为什么要反抗呢？

大概，是我错了吧？可是，为什么错一次，人生就毁了呢？

不知不觉中，一滴泪从眼角滑下。

“他们说是他们的错。你没错。”

你没错……

第一次有人这样对她说。她曾经的朋友们是怎么说的？

“你糊涂呀！怎么不忍忍，忍忍就好了，很快的！大家都这样。”

“唉……怪就怪你出厂的时候太漂亮。不过话说回来，当初那么刚烈怎么现在……”

两种声音在8700号脑袋里打架，她凄然自嘲：“我确实下贱，我不敢像你一样选择高危工作，我怕死。不像你情愿拿命拼也不堕落……”

10425号竟真的清高到底了。可我呢？我该怎么办呢？不再干了？也去当初级诡异排查员？8700号无限迷茫。

“我并不清高，我也是被迫的。”秦未眠摇摇头，穷尽辞藻想安慰8700号，话到嘴边却只剩下一句真诚的建议：“平时如果害怕，就找有执法单元的地方工作。”

语毕，秦未眠收下已经确认好的电子合同和营养液，缓步离开了房间。

8700号的哭声再也压抑不住。她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和秦未眠一样，她也是首次得到陌生人的关心。

每次将人带到出租屋里来“工作”都是一种可怕的折磨，她不知道客人会玩出什么新花样，很多变态都喜欢窒息玩法，一个不小心将她杀了，都没有人会来救她，也没人会追查下等人的死亡。

她的“工作”并不轻松，她随时游走在生死边缘，有好几次她都觉得自己要死了。上次如果不是10425号突然敲门，她险些被客人掐死。为什么连10425号都注意到了，她的朋友们却看不到她的恐惧呢？

“爸爸，妈妈，我居然碰到了好人……”8700号喃喃自语。

意识到自己的父母只是一对为了补贴，卖受精卵给生育工厂，害她背上了一辈子欠债的畜生后，8700号沉默良久。

第二天清晨，秦未眠喝下一袋美味的营养液，徒步走到了指定的十字路口。

十字路口处有十个人正踌躇不安地四处张望，在看到走来秦未眠的时第一时间扫向她的脖子。

“你也是来实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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