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假面舞会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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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变小了，窗外的雨声轻柔得如同大地的低语。

关上门的黎宛在床边坐下，闭目练习精神力的收放。精神力小蛇游出，暗夜里浮现淡金色的萤火。

半小时很快过去，浓浓的困意袭来。

黎宛抬起左腕，手环发出荧荧白光，显示当前时间，离零点还差三分钟。她转而平躺在床上，并没有直接入睡，连被子也没展开，而是一边闭目养神，一边等待。

3012号出现的时机很有规律，基本每隔3~5天就会送一次信，在晚上十点到十二点之间。

距离上次正好五天，黎宛算算日子，知道它今晚大概率会过来，所以揉眼睛假装犯困引导明燏尽早离开。

闭上眼睛的时候，人的嗅觉、听觉、触觉都会更加清晰。精神力的感知像是头戴照明灯在黑暗的水域摸索，黎宛刚刚练习的时候把周遭全部探索了一遍，此刻感觉整个房间都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细密的雨幕里，一个飞行的活物靠近了，停在窗沿。

黎宛从床上坐起，起身给它开窗。

“咕咕。”3012号浑身裹着小水珠钻进来。

黎宛摸摸它的脑袋，从小圆筒中取出纸条。

她记得自己上一次在小纸条上问任务达成之后是否需要撤离。

隔了这么长时间，她的“领导”终于回应了。

将其展开，眼尖的黎宛立刻留意到这次的纸条上没有官方公章。

“放下虫卵之后不需要立即撤离。让虫卵接触金属即可。”

原本还算清秀的字迹初步显示出端倪，到了下一行，就变得龙飞凤舞。

“另：与虫卵放置任务有关的细节你无权知晓。如有其他疑问，可以直接与3012号进行简单交流。3012号受过良好训练，伸左爪代表‘是’。伸右爪代表‘否’。”

黎宛看向面前的白脸角鹄，后者直勾勾地盯着她。

背后的神秘人怎么不装了，而是直接告诉她可以和3012号沟通？

黎宛很快想到原因。上回神秘人帮她解除了部分精神力压制作为甜头，用到的媒介就是3012，站在黎宛的角度看来，这只猫头鹰显然不普通。神秘人估计是猜到她会产生怀疑，所以直接以字条的形式告知。

乍一看很真诚。

黎宛挑眉。

“你可以听懂我说的话吗？”她放下纸条，温和地问道。

3012微微偏了一下头，伸出左爪，表示“是”。

“那你会不会说话呀？”黎宛饶有兴趣地继续问。

3012号听完果断伸出右爪。

“来，伸左爪。”黎宛下达命令，像是在逗它玩。

3012号犹豫了一秒，伸出左爪。

黎宛奖赏性地摸摸它的小脑袋，笑道：“真乖。”

猫头鹰的面庞上覆盖着柔软的绒白羽毛，红色瞳孔大而剔透，如一湾赤红的湖水，烦躁的情绪波动隐隐约约扩散。

“哎呀，你真的好可爱。”

黎宛顺势把西瓜大的猫头鹰捞到面前搓了个够，这时候的3012号羽毛已经回到蓬松柔软的状态，手感非常好。

它扑腾着挣扎着想要逃离魔掌，可惜并没有成功。

待到黎宛把它一整个搓扁揉圆了好几遍，心满意足地放手，3012已经变成了一只凌乱的、生无可恋的小鸡。

3012：“......”

做信使也不容易，大晚上的还得冒雨上门被捏，它现在看起来很想辞职。

黎宛笑着给它梳理羽毛。

手指再次接触到猫头鹰翅膀下方温热的绒羽，3012突然瑟缩着往边上闪躲。黎宛轻轻“咦”了一声，用两只手卡住它的两个翅根，举起来细细端详。

猫头鹰慌乱地左右摆头，却支棱着爪子不敢再动了。

黎宛抿唇，有些惊讶地观察几秒，眼里渐渐浮现意味深长的笑。

有意思。

她还是第一次在动物脸上看到羞涩与难堪的神态。

严格地说，厚厚的羽毛挡住了鸟脸，黎宛“看到”的微表情是视觉与精神力感知共同得出的结果。

但是据黎宛所知，害羞通常是智力较高的复杂社会性动物才有的行为。

普通猫头鹰也会难为情吗？大概率不会。

“对了，反抗军把实战训练改成了拓荒，我后天就要出发去参与拓荒行动了哦，正好五天。路程有点远，说不定还会遇到异种，当晚不一定回得来......如果没人给你开窗户，你就第二天再来找我。”黎宛慢吞吞地说。烟雾弹时间结束，接下来可以进入正题了。

3012号呆呆地望着她，没有回应。

“我在拓荒期间有没有任务呀？”黎宛忽然松开手问。

3012号落回桌面，依旧没有反应。

黎宛想了想，决定换个问题：“如果我在九百公里以外的地方，你能不能找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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