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有一个锥锥（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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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特在看向光屏中的骆茴时，发现她正在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打量着自己。

像是在观察着一只被关在玻璃瓶里的蝼蚁，一举一动，任何一个动作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她似乎很喜欢看蝼蚁在梦中迷离的状态，从自己的痛苦和挣扎中得到那份扭曲的乐趣。

基特猛地将被子拉起来盖在身上，试图挽救自己最后的尊严，殊不知，他的羞耻心早在他陷入梦境的时候就被骆茴的锥锥撞碎了……

“克拉克将军，你也太不把我当外人了。”骆茴慵懒地打了个哈欠，“难道你在讨自己开心的时候很需要观众吗？”

“你，你在说什么鬼话。”

基特努力让自己保持着镇定，可声音就像他不听使唤的[哔]一样，越是克制，越是不听使唤地颤抖。

基特可以确定，自己并没有给骆茴发过任何通讯链接。

从医疗中心回来后，他吃完镇定剂就躺下睡觉了，完全没有操作过光脑。

是她，是她黑进了自己的光脑！

“不信啊？”

见他恶狠狠地盯着自己，骆茴不急不缓地寻找着通讯的回放记录，“那你自己看嘛。”

事实证明，骆茴没有撒谎，确实是自己联系她的。

从视频回放的角度，应该是自己睡着时无意中碰到了光脑的操作面板，又不小心点到了今日的联系记录，最后不慎碰到了骆茴的名字……

[不，嗯……]

[痛，别……]

基特：！！！

视频里的自己如同一条刚刚破壳的蛇，旁若无人地在床中央扭动着身体，双手先是撕扯着枕头、又拉扯着床单，分明是痛苦的梦境，但他的脸上……

“克拉克将军，你是做噩梦了吗？”骆茴将视频拉近，给他的五官来了个特写。

眉心因为痛苦而拧成一团，汗珠浸湿了他额前的碎发，可被咬着的下唇却是沉溺又享受的笑意？

痛苦和快乐在他的脸上交织，简直和他在梦境里的遭遇一模一样！

向下调整着视频角度，骆茴完全不觉得有什么不可观。她将画面一次次放大，恨不得将整个光屏填满，“可是如果是做噩梦的话，为什么它会是这样的反应呢？”

是嘲笑？是讽刺？

换成别人，当看到视频的另一边是个自我陶醉、自我快乐的男人时早就挂断了，她竟然从头看到了尾？

她毫不掩饰地表露出自己很喜欢这场旁若无人的骚扰。

仿佛自己是她的取乐工具，自己无意识的所作所为在她看来，不过是一场表演……

“够了！”

基特用力将手边被打湿的枕头丢了过去，试图砸碎那并不存在的虚拟光屏。

恼羞成怒地盯着骆茴那张可憎的脸，他恨不得立刻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生物学和社会学双重意义上的消失！

可惜，基特的破防并没有激怒骆茴。

“放心，我不会传出去的，”骆茴当着他的面把那条回放删除销毁，“我不过是好奇你梦到了什么，如果你不想说，那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好了。”

基特：……

比起这样轻声细语的态度，他宁愿骆茴跟自己硬碰硬地吵起架，起码他能理所当然地找个消灭她的理由。

这下可好，他感觉自己一拳打到了棉花上，好像从头到尾都是自己的错一样。

可分明是她对自己下了毒！

对！那种连医生也无法解释的毒！

如果不是毒药作用，他怎么可能会在梦里……

哼哼。

等等？他似乎又闻到了那股特殊的玫瑰香？

这次还多带了一点点的甜味和几丝无法描述的暖意，如同一只温柔的手掌，轻轻抚摸着他躁动的内心，抚平他身体的悸动。

可……骆茴并不在房间里，光屏里的不过是她的影像罢了。

难道这真的不是毒？只是自己的嗅觉有问题而出现了幻觉？

那自己身体的反应算怎么回事？

见他一直没说话，骆茴便主动挂断了这次的通话：“如果没事，那我也要睡了，再见。”

房间再次变成一片黑暗。

僵硬地坐在床上，基特半天没有缓过神来，身上的水将床单和被子弄得潮湿，可他又不敢把被子丢到一旁，生怕骆茴会突然出现看到自己的私隐。

他还忘不了那一场痛苦而快乐的“噩梦”。

哪怕明知道只是一个梦，可当他想起一些细节的时候，身体还是会跟着做出反应。

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