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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车途中，傅明煦与李温水讲起自己在国外做公益时碰到的趣事，李温水爱听这些，双手托着下巴，眼睛亮晶晶崇拜地望着傅明煦，一个劲问他后面发生的事。
傅明煦有条不紊地讲述，以满足李温水的好奇心，他时而温柔注视后车镜里张扬明媚的李温水，在李温水与他对上视线时缓缓移开眼，继续游刃有余谈笑风生。
只有林语陌注意到了他稳定情绪下的故作镇定和悄然红透的耳垂。
与对待自己的平静全然不同，傅明煦对待李温水会像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藏住自己那份喜欢的心思，小心翼翼的试探、珍惜、保护，会因李温水的一个眼神而慌乱，而又装出一副从容不迫的风度。
是啊，真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
世上本不存在一直情绪稳定，平和沉静的人，只是因为还没有碰到他足以放在心尖至关重要的人。
刹那间，林语陌心情变得有些微妙。
他突然打断聊得热络的二人，在李温水一脸茫然中，搂住他的肩膀凑到他耳边故作神秘的小声问他:“傅明煦谈过恋爱吗？”
“啊？”李温水没反应过来林语陌这是整哪一出儿，冥思苦想半天，小声说，“初中时他谈过一个，对方先给他写了情书。”
咦？
傅明煦谈朋友怎么比他还早？
林语陌不信，继续问:“交往了多久？”
“一天都没，”李温水忍俊不禁，“傅明煦晚上放学前答应的，第二天上学就分手了。他和我说，因为不会拒绝别人，不好意思伤对方的心就心软答应下来了。回到家后想了一晚上，认为自己这样答应很不负责，就又和人家认真道歉，还买了豪华零食大礼包作为赔礼。”
林语陌差点笑出声。
这算哪门子的谈过？
不好意思拒绝，心软答应，估计对方手都没拉过就赔礼道歉分手了。
还真是符合他对傅明煦的刻板印象。
“但是在国外他有没有谈过我就不清楚了，但看他朋友圈没看到谈恋爱的痕迹，”李温水偷瞄一眼傅明煦，压低音量，“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啊？”
他和林语陌当着当事人的面八卦当事人，李温水提心吊胆的同时怪不好意思的。
“好奇嘛。”林语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以他多年来情场上经验推测，傅明煦一次恋爱也没谈过。
一次恋爱也没谈过。
林语陌的心不自觉的忽上忽下起来。
傅明煦不知道后座两在人小声嘀咕什么，向后望去总能对上林语陌直白带有热度打量他的视线。
对视刹那，林语陌眼尾微微挑起，朝他一笑。
这个笑容多少带了点居心不良的意味。
傅明煦看出林语陌不请自来，是要故意捣乱。
由于他对林语陌的秉性从未产生过好的期待，此刻林语陌的做法反而没让他意外。
接下来林语陌换了话题，拉着李温水叽叽喳喳聊得欢快。讨论着网红圈八卦，完全不给傅明煦插话空间。
他狭长的眼睛开心地弯起，坏心思作怪，就是不想给傅明煦继续和李温水侃侃而谈的机会。
不知道傅明煦有没有发现他拙劣的心思，却也不怕他发现。
窗外车水马龙，春夏盎然。
林语陌铆足劲讲八卦让李温水无极顾暇傅明煦，在路过时尚广场时，人群涌动高楼耸立，led大屏上播放米兰时装周新秀。
林语陌说话声渐低，仿佛一棍将他从不切实际的幻想，上头的情绪中打回现实。
他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做法很没劲，很幼稚，就像小学生为了吸引别人的注意而做的傻事。
理智重新占据他大脑，判断出他在对傅明煦产生不必要、麻烦的心思。
在外人眼里，他是一个不要脸，用青春做赌注，瞄准猎物一股脑扎进去，不在乎沉没成本的利己形象。
实际上他非常在乎沉没成本与青春，所以每一次的挑人，他只选十拿九稳，肯为自己付出的对象。
傅明煦不是他这种人能啃下的，把心思手段用在他身上，只会浪费时间和青春。
林语陌拄着下巴一直望向车外，李温水只当他累了，再次和傅明煦聊上。他们聊上学时难解的数学题，聊食堂难吃的饭菜，聊门卫大爷收养的流浪狗阿黄。
他们拥有共同美好的回忆，这些林语陌一句也插不上，也没想插话。
却不禁想到他读书的学校。他就读的学校很小，学习好的在前排他最后排吊车尾，一翻书就头昏脑涨，终于熬到放学，他没地方去就被几个狐朋狗友拉着蹲在网吧外抽烟，给网管打打下手，换几根烤肠几瓶啤酒。
偶尔回家，邻居们对他社会气的变化并不惊讶，仿佛早就认定一个爹妈不管的孩子最终变成这样是必然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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