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巨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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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黄萱来不及解释，眉心不断抽动着。

之前似乎是距离太远了，才没有接收到。等到了小区门口，离十一栋不远了，她的顺风耳听到了很多很多的不同声音。

苟黄萱隐约分辨出林乔的哭喊与害怕，风中有着隐隐的臭味，以及其他惨叫。

小区里出了意外！

“丹丹，我给你打个车你回家。我这边有点事，我先进去看看。”苟黄萱掏出手机快速打开打车软件呼车，抬脚冲入了小区。

“哎！萱萱！”张宝丹没拉住她，急的在原地跺了几次脚。

拉不住关心则乱的好朋友，张宝丹在转了两圈，大喊一声：“等等我！”毅然决然跟着冲了进去。

碧水华庭内仍然平静无波，住在最外圈的凡人好奇看着一前一后狂奔的两个女孩。

一路跑到了妖怪区和人类区的分界线，张宝丹忽然觉得浑身不适，骇然站住脚。

在苟黄萱眼里空无一物，通往妖怪居住区的小路。在张宝丹看来，赫然是一座气象煊赫的沉重高门。

门的两边还有着两副龙飞凤舞的对联，立场鲜明——

上联：【风能进雨能进，人类与鬼皆可进】

下联：【不敬天不敬地，神仙与佛皆不敬】

横批：【想死就来】

这妖怪区，居然禁止神仙和佛陀入内，口吻狂妄。牵连着修道者与和尚，都在这副对联下感到不适，强行进去，估计会更加难受。

张宝丹脸色发白，左手下意识握住了自己右手的手链。

那小小的一节桃木剑正在发烫，像是被激怒了一般，要把这几个大字划烂。然而独木难支，一根小剑挑不动大山。

张宝丹只能停留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苟黄萱的身影消失在了小路的尽头。

＊

苟黄萱冲进来时，第一时间发现了异样。

那帮如同丧尸片群演的孤魂野鬼，居然都不见了？

被帝流浆强化过的五感收集着附近的信息，告诉苟黄萱，那些消失的鬼魂不是心结已了去投胎了。相反，他们留下的最后情绪无一例外是极度的害怕与绝望。

苟黄萱虽然怕鬼，但也不希望这些鬼是以这种方式消失的。她找不到林乔，就先去找了路跑跑。

出乎意料，路跑跑安然无恙的蹲在楼梯口吃薯片。她一看到苟黄萱，面露惊喜，连连催促——

“萱萱姐！你现在立刻回家，千万别出来！”

苟黄萱上下检查着，确认路跑跑没受任何伤，急切问道：“跑跑，小区里怎么这么安静？你怎么在这守着，林乔呢？”

路跑跑歪着脑袋，探头探脑的压低声音答道：“下午陆吾大人召集住户开会。我家就我一个，我就去了。林乔姐姐见我要出门，她便也离开了。”

“开会开了好长时间，说是小区新建，安全隐患多多。陆吾大人想要向天庭求援，被其他妖怪联手骂了回去。说是就是死光，也不可以求助神仙。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陆吾大人就退了一步，提议组建巡逻队。天狗大人是第一个跳出来附和支持，还主动担任了巡逻队长的。所以虽然很多妖怪不太愿意，但也半推半就凑了些妖。”

路跑跑嗦着手指上的薯片残渣，打了个寒颤：“原本以为巡逻队是防着小区外的那些恶妖，各家还在争论如何分配出力。没想到就在此时，十五栋异动了！要是十五栋的妖怪跟我们闹翻了，会把所有妖怪都撕碎的。所以几位大人把所有能帮得上忙的妖怪全部带走了，为的就是有足够的底气，跟十五栋的住户们谈判。”

路跑跑神秘兮兮指指十一栋后面的几栋楼房，表情凝重。

“十五栋？”苟黄萱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又看到了自己当时看到的那一栋位于最里面，沉默而压抑，底层的墙面上甚至隐隐透露着血色的楼房。

她有些不敢置信，想杀死所有妖怪的疯妖，居然也是小区住户？

“是的。”路跑跑小声说，“大家不是随便乱住的，数字越小的妖怪脾气越好。

我们十一栋的住户，已经是所有妖怪里数一数二的善良守序妖怪了。从十二栋开始，就已经有不少不讲道理的怪物，越到后面越危险。十五栋……听说一直没找到楼管，其他几栋的楼管就连起手来，不允许十五栋的住户擅自出入。他们名义上是小区住户，但算半个囚犯了。”

路跑跑撇嘴：“十五栋好歹还有些限制，好好看管，不会出什么意外。那些没搬进小区的恶妖，才是真正的肆无忌惮，随时可能爆发。陆吾大人下午开会的时候就说，如果遇到了不在小区住户名单上的妖怪，别跑，往死里打。不打死他，死的就是我们。”

“因为我不善作战，被陆吾大人放回家了。玄雅阿姨去十五栋之前让我在楼梯口守好，见到你就赶紧催你回家，千万不要出来！”

听到事态严重，苟黄萱神色紧张，扶住墙面道：“跑跑，你说林乔姐姐自己离开了。你没有听到她的哭声吗？还有那些孤魂野鬼，他们也在哭，在求饶。”

路跑跑眼神中透露着茫然，使劲侧耳倾听着，嘴里道：“有声音吗？我没有听到啊。”

苟黄萱忽然明白过来，那些鬼魂的求救与哭喊只有被开了顶级阴阳眼，五感通透肢体的人才能听到。路跑跑这种小妖，到现在都没发现孤魂野鬼少了的事。

苟黄萱缓缓吸了一口气：“好好好，我知道了。”

路跑跑为了完成任务，亲自送苟黄萱回家。怎么也不肯让苟黄萱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