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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玉瑾上前两步，给二人行了礼。
秦玉璃率先道：“哥哥怎么来了？”
自秦玉瑾归府，他就一直未曾出门。总不会是听说他收了顾长宇的东西，所以找上门来了吧？
“原是来找夫人说说话的，却未曾想侯爷也在。”秦玉瑾温声道。
“这是侯爷给夫人寻得八哥？”
他明明听见了八哥在叫阿瑾，却视若无睹，故意反问。
秦玉璃装作没听见他这句话，道：“那我就先走了，你们聊着。”
他起了身，撩了撩袍子便出去了，外头又重新下了雪，仆人给他打着伞。
透过琉璃窗，能看见他远走的身影。
秦玉瑾上前两步坐了上来，婢女又重新换了热茶奉上，全程都没有一点声音。
他慢慢饮了口茶，面露惆怅之色。
“这八哥可真是识人性，庶兄进来就一直盯着您瞧呢。”谢芷言微笑道。
秦玉瑾勉力笑了笑，道：“本是想问问侯爷与夫人之间的事情的，可今日瞧着，倒不需要我从中调节了。”
谢芷言：“......”
她隐隐感觉到秦玉瑾的心情不太好，说出来的话偏刻薄了些，字字句句都在戳人心窝子。
原先的秦玉瑾说话虽直爽，但是语气柔和，也比较照顾人的心情，从来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可是进门这几句话，说的实在让人不快。
谢芷言便也不再言语。
炉上煨了一小壶酒，谢芷言掀开盖子看了眼，见已经滚了，给两人各倒上一杯。
又说回原题，“庶兄是来找我说什么呢？”
秦玉瑾伸出洁白如玉的手，端起了茶杯，貌美的他蹙着眉头，都有股病弱西子之态。
“我想重回女学教书。”他低着头道。
女学初建立时，秦玉瑾与柳丝丝就在女学教书了。
他们二人都是受过大家教育，并且极有文采之人，让他们去管教教导那些孩子，是绰绰有余的。
后来谢芷言成功入仕，带动女学也有了科举资格，老师便有些不够了，还需要专门针对科举的老师来教一教。
加上顾长宇轰动京都的求婚，秦玉瑾惊世骇俗的应答，为了平息京都的言语风波，他便辞去了女学一职，只在幕后，会与柳丝丝有些交流。
如今他又想重回女学，便不是之前那样简单了。
经过五年的发展演变，女学各项制度设施已经趋于健全。
这次他的和离风波未曾闹大，全亏了谢芷言与秦玉璃、晨曦郡王三人之间的事情闹得更大。
只是他在此刻回女学，绝对不是什么好时候。
谢芷言有些犹豫。
她端起酒杯细饮，慢慢思索着，“此事你同丝丝说过了吗？”
秦玉瑾摇摇头，“未曾。”
“还没来得及，先发了你与玉璃的事情，便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如今你平安回来，便先与你商议一番。”
谢芷言默默点头，“庶兄，恕我多嘴，既说到此事，便不得不问一下，您与顾将军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五年情谊也过来了，何至于突然和离？”
秦玉瑾沉默了。
一杯酒一杯酒地往肚子里倒。
过了许久，他方才道：“夫人，玉瑾今日也斗胆问一句过分的话，我究竟是男是女？”
此话一出，满堂皆静。
许久，谢芷言才颤一颤睫毛，躲避他锐利如剑锋般的目光。
“庶兄自然是男儿。”
闻言，秦玉瑾痛苦地倒吸一口凉气，他捂着额头道：“我若是男子，身为男儿，却屈居后宅之中，日日料理琐碎家务。”
“我若是女儿，身有八尺，自幼弯弓射马，读诗写赋，无有不学，无有不通。”
不知是喝醉了酒，还是伤心到了极致，他的眼中弥漫出血丝，遍布眼底。
“自嫁给顾长宇，他愿抛弃世俗，敢于提亲，我也愿意舍弃声名，与他结为夫夫。”
“可他还能在外功名交际，我却连身为一个男人最基本的权利都没有了。”
“你说，我到底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女人？！”
听着秦玉瑾愤懑的怨怼，谢芷言一时无言。
她实在无话可说。
因为秦玉瑾与顾长宇之间的事情她也不是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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