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番外：知不知道 (第1/2页)

他们的结识发生在很久以前。

韩子昂刚刚完成运载任务回来就看到刘启坐在门口，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急急忙忙走过去问道：“你的脸是怎么回事？怎么被人打了？”

刚刚搬进地下城不过一两年，韩子昂本来就担心外孙不能适应地下的生活，看他被打成这样，更加心疼。

刘启看到姥爷回来了，立刻委屈道：“今天我和同学们说爸爸是开着火箭的大英雄，能变成抬头就可以看见的星星，旁边有一个怪人路过，说什么地球停止转之类的，说我根本看不到爸爸，同学们都笑我说谎，我说没有，爸爸就是这么和我说的，可是他们不信，还打我……”他还记得父亲的叮嘱，努力忍着眼泪，让自己像一个真正的男子汉。他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韩子昂，道：“姥爷，爸爸没有骗我，对不对？”

韩子昂听到外孙的话，心中五味杂陈，只好道：“你爸爸没有说谎，只是……我们现在看不到他。”

刘启用力地点点头，道：“我知道，只要我到地表就能看到他了！我将来就去地表工，这样每天都能看到爸爸！”

韩子昂心中酸涩，将外孙搂在怀里，道：“好好好，到那个时候你爸爸就该回来了，你去接他回来，好不好啊？”

“嗯！”

刘启开心地应了一声。

白归璨路过邻居的门口，看到了今天上午在学校里说傻话的那个小男孩，他的脸上有着被殴打的痕迹，傻不拉几地坐在门口，抬头望着漆黑的穹顶，大概又是在看他的爸爸吧，明明今天她已经告诉过他了，他是看不到他的爸爸的，他还是在这里白看。

真傻。

白归璨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但是她看了看他脸上的淤青，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道：“喂。”

刘启被突然传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看着白归璨立刻道：“是你！坏人！”

白归璨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他，只是问道：“你是因为说那些蠢话被人打了吗？”

“是又怎么样！我姥爷已经说了，我说的没错，只要去地表，抬头就能看到我爸爸！”

白归璨嚼着嘴里的泡泡糖吹了个泡泡，一副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里的样子，道：“那说明你姥爷是个没有常识的笨蛋。”

刘启听到她的话更加气愤，道：“你才是笨蛋！我姥爷可是驾驶员！”

白归璨歪着头瞧了瞧他，道：“哦，那我知道了，是因为他在安慰你这个笨蛋。”

“你……”

“今天我已经说过了，我们之所以能看到白天和夜晚，是因为地球在自转，现在地球停止自转了，我们所在的半球处于永昼区域，是永远都不会看到夜晚的，更不用说看到星星了。所以即使你去了地表也看不到你爸爸。还有，你这么矮，连参军标准都达不到，还想着去地表……”白归璨双手插兜，道：“不信的话，你去问问你的老师，我说的肯定是对的。”

她小声嘀咕道：“你就像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一样……”

“归璨！快点回来，你阿姨已经做好饭了！”

白归璨应了一声，对着刘启做了个鬼脸，立刻跑开了。

刘启这才发现，原来她就住在自家隔壁。

刘启当然是不相信白归璨的话的，于是就在第二天去问了老师，可是老师的回答和白归璨居然一模一样，刘启不敢置信下大闹一场，最后被老师送回了家。

说实话，老师们对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自从搬入地下城后，已经有很多孩子甚至是成年人出现了心理压力或疾病，刘启这样的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韩子昂从刘启这里得知是隔壁的女孩子无情地戳破了刘启的“梦想”，想着该怎么和邻居说说，安慰一下刘启，对方就已经先找上了门，显然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

“韩叔叔，对不住啊……璨璨她年纪还小，小时候又是被她爷爷奶奶照顾大的，被宠上了天，进入地下城之后我和她阿姨没能好好照顾她，她性格有点孤僻敏感，说话难免伤人……刘启没事吧？璨璨的话肯定伤着他了……”中年男人露出难为情的神色，躲在他身后的白归璨眼眶微微发红，紧咬下唇，一副什么都不怕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韩子昂。

他的妻子同样是不能适应地下城生活的一员，经常需要人照顾，白归璨年纪又小，但还可以自理，他难免会疏忽。

韩子昂看着这个孩子，叹了一口气，道：“没事，小孩子之间的话，哪儿来什么伤不伤的。刘启就是现在有点蔫，过两天就好了。”

白归璨被男人拉着手，低声道：“韩爷爷，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话的……”

韩子昂伸出手摸摸她的头，道：“没事没事，你没有说错，以后刘启就会明白的。”

白归璨低着头犹豫了一下，道：“那我可以和刘启说说话吗？叔叔要我去和刘启道歉。”

韩子昂应了一声，道：“去吧，他就在里面自己呆着呢。”

白归璨提着手提袋迅速跑了进去。

韩子昂这才看向眼前这个男人，道：“你不是璨璨的亲生父亲？”

男人低声应了一声，道：“我是受人之托，为了地下城的居住名额领养了这个孩子。”

他伸手指指上面，道：“她的爸爸妈妈都在上面为地球引路，希望他们的女儿能够平安幸福的生活。”

韩子昂不由轻叹一声。

白归璨小心翼翼地探头进去，看到刘启一个人坐在小小的桌子前看着一张照片发呆，她咬咬牙，走过去道：“喂！”

刘启转过头看向她，没精打采地开口道：“怎么又是你……”

“那天是我不对，不该那么直白，我是来给你道歉的，对不起。”

白归璨微微鞠躬。

刘启小声道：“可是你说的确实是对的。”

“但是你并不是永远都见不到你爸爸了，叔叔说了，你比我小三岁，以后还会长高，到时候就可以去地表工，如果是参军，你就可以去到永夜的那个半球，就能看到你爸爸了。”

“真的？”

刘启紧紧地盯着她，眼睛闪烁着光芒。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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