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了这一出,虽然霍大公子恨不得一枪毙了薛槐,但碍于父亲那边表了态,他也只能暂时作罢,却又不想瞧见薛槐那张脸,便让人通知人放了假,归期未定。
他心情烦闷,早出晚归,偶尔还歇在署里,免得见了攸宁,又控制不住冲她发脾气。
父亲说得对,自己是霍家长子,心思该用在家业上,攸宁的终身大事于情于理也不该他这个大哥做主。
“大公子,北京那边来电报了,薛槐老家情况已经查清楚。”
秦泽拿着一份电报敲门而入。
宗西神色疲惫地靠在椅背,阖着眼睛未动,只问:“怎么回事?”
秦泽道:“他们走访了薛槐生长的那个薛家村,确实是村中一家农户之子,家境贫寒,父母也与资料写得一样,在他十四岁和十六岁时相继离世,家中再无近亲。”
宗西眉头微蹙,依旧闭着眼睛:“没查到资料上没有的?”
秦泽犹豫了下,道:“确实有一点。”
宗西终于撩开眼皮,面无表情看向他:“是什么?”
秦泽道:“据薛家族中人说,薛槐并不是其父母亲生,这对农户年过四十膝下无子,后来不知从哪里领回个孤儿,便是薛槐,收养时薛槐已经快九岁。”
说到这里,他顿了下,又才继续,“不过我觉得这也没什么特别,前清末年,饥荒动乱频发,多少家破人亡,到处可见无父无母的流浪儿。”
宗西沉默片刻,却摇摇头:“不对,一定有哪里不对!”
秦泽不解:“大公子,您觉得哪里有问题?”
宗西抬头看向他问:“你觉得薛槐与署里兄弟,有什么不一样吗?”
秦泽想了想道:“若是不知道他的身手,他其实不太像当兵的,反倒有股清高的书生气,跟咱们署里的兄弟们是不大一样。
不过他是留洋归来的嘛,有文化性子清高也不奇怪。”
宗西扯了下嘴角:“他留洋读的是陆军学校,比我们国内的讲武堂可更专业,一起读书训练的都是美利坚大兵。
只怕他这股清高的书生气,跟留洋没什么关系。”
秦泽想了想:“那可能就是天生的,毕竟他资料中写了,之所以被谢家二少看中,就是学业优异,应是从小喜爱读书,腹有诗书气自华不是没有道理。”
“不对!”
宗西依旧摇头,“农家子读书人这世上不少,读多了书,便有了书生气很正常。
但薛槐身上奇怪的地方,并不是他的书生气,也不是单纯的清高,而是他有股绝非来自贫寒农户之家的矜贵。”
秦泽摸摸头,面露疑惑,大公子是不是想太多了?
但他到底不敢质疑自己上司,只犹疑道:“大公子是怀疑薛槐出身有什么特别?”
宗西不置可否。
秦泽又道:“可不管什么出身,既然已经是孤儿,那便是家破人亡,没有任何意义。”
“这可不好说。”
“但北京那边已经查过,确实没查到他还有其他关系。”
宗西沉吟道:“不重要,你现在着重查他来金陵后的情况。”
“明白。”
*
虽然霍正鸿那晚对他的态度还算不错,但这几日待在家休养的薛槐,心中总有些不安。他拿到今日收到的信,坐在案台前展开。
那是舅舅从四川写来的信。
他外祖父本乃自流井大盐商,清末腐败,遇上赃官污吏,卷入利益之争,不仅盐井被霸占,外祖父也被对家害死。
外祖父膝下只得一双儿女,母亲虽是朝廷大员之妻,但天高皇帝远,等家中收到外祖家出事的消息,已回天乏术,为时已晚。
幸而外祖父有先见之明,提前将舅舅送去了东洋读书。
后来时任大学士的父亲发动同僚在朝廷弹劾那盐官,让其被贬至蛮夷之地。
刚上任就因为剿匪,被土匪杀死,也算是恶有恶报。
此事不久,父亲作为朝中清流,厌倦前清腐败,深知大清气数已尽,便称病致仕,带着一家老小从京城返乡。
却在路上遇到一帮穷凶极恶的土匪,不仅抢了他们财物,又看重年仅十四岁的姐姐美貌,要抢回去做压寨夫人。
父亲本就是宁折不弯的性子,哪能忍受女儿受辱,殊死反抗。
他眼睁睁看着一家近十口,命丧于这群穷凶极恶的土匪手中,鲜血染红了官道旁清澈见底的河。
成为他毕生难忘的噩梦。
而当土匪的屠刀,最终朝自己身上落下时,谢家二公子谢珺恰好带人路过,在千钧一发之际救下了自己,以及差点被带走的姐姐。
后来,谢二公子告诉他们姐弟,这些土匪既然劫掠之时,便知他父母身份,那必然是受人指使。
他们真正的仇人,不是这些死去的土匪,而是那背后之人。
若那人发现他们姐弟二人还活着,必定要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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