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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入了秋下了霜，日头正盛的那几个时辰，室内无风的时候仍有些闷热。
他们接下来要谈论的话题比较隐蔽，需得闭门关窗，没了空气流动，沈念安觉得闷，脱下了风衣。
萧钰一转身就看呆了，眼里毫不掩饰的惊艳。
沈念安佯装没见着他眼中的惊艳之色，把药包放在桌山，还不忘叮嘱两句，“这是退热的药，以防你的伤口造成发热。”
“这是我从观棋那拿的药，每日一换。”她的视线落在那条受伤的臂膀上，将两个药瓶子一道放下。
萧钰根本没在听她说了什么，满心里都是她现下的样子。
他们相识快要两年了，可见过她穿女装的样子寥寥，这身异域打扮瞧着就很好，一点也不突兀。
沈念安没得到回应，心下不乐意了，“大人，我这身穿扮很奇怪吗？”
“没有。”
“那你总瞧着看，还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她不悦地反驳。
“因为好看。”喉结滚动间，话已经脱口而出。
沈念安惊愕，见他一脸泰然，心里开始打鼓，眼神飘忽道：“不……不是说有事相商？你先说。”
萧钰的眼神还黏在她身上，说出的话相当大胆，“现下那条道已经被堵死，我打算另辟蹊径。”
扬州的州府在扬州城，江都县的县衙也在这，区别在于州府衙门在衙城，为了避嫌，县衙在罗城。
较之刺史，江都县令变更频繁。扬州富庶之地，易出政绩，江都县更是核心地带，每一个到此地的县令待不过两年就升走。
她还真不知当下任上的县令是谁。
“你可识得江都县令？”沈念安狐疑地看着他。
圣上派他到扬州，当真没一点倚仗？
萧钰直勾勾盯着她，沉默了几息后，忽地低头笑起来，眉眼舒展，难掩得意之姿，“新县令刚到任不久，不出意外，应是与我一同到的扬州城。”
沈念安摸着下巴，神色莫名。
他既然这般说，定是对这位新上任的县令大人有所了解，若真是如此，确实可以接触。
黄刺史在此经营多年，城里老官员便是不唯他马首是瞻，也定不会选择与他为敌。
“何时去县衙？”她要一起。
萧钰指了指受伤的手，“好了再去。”
“对了，大人可知，我方才去医馆抓药，碰到了谁？”
萧钰瞧她那副模样，碰到的一定是个出乎意料但他也知道的人，思来想去，只有那位素未谋面的刺史夫人了。
“看来咱们这位刺史夫人身上有些问题。”
说起这个她就来了劲，“岂止是有些问题，简直有大问题，听那医馆伙计说，似是关郎中一直在给她看诊。”
沈念安想到她的着装和仪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我倒是觉得，那刺史夫人有些怪。”
“她整个人……”穿的是一身料子轻盈的衣服，却选了颜色杂而厚重的刺绣束腰，小家碧玉样式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仪态上过于端着，让人轻易亲近不得。
总之整个人由内而外透着怪。
她形容不出来，就从凳子上起身，学着那夫人的模样，两手端在身前昂首阔步往前走了几步，“大人，就这样走，这个姿势瞧着就难受，谁没事这么走路？”
就走了那么几步，萧钰的眼神越来越深邃，旁人确实不会这样走路，除非宫里娘娘和那些自幼被宫里嬷嬷教导的皇室中人。
幼时他随母亲进宫见到过，母亲最是讨厌这些做派，她全靠一张嘴骂走了所有教习嬷嬷，才免受摧残。
只一个刺史夫人出自皇宫，未免太戏剧。
德亲王当年摄政之时，培养些自己的党羽也不无可能，此事尚无定论。
“此事暂且搁置，先下楼吃午膳，再去县衙。”
沈念安也觉得最好如此，见他仍穿着早上那身衣服，努了努嘴，“你……先换身衣裳，我去楼下。”
吃午饭的空当，四海楼进来了官兵，沈念安抬眼看去，那二人手里拿着画像，似乎在打听人。
“别动。”沈念安拿手摁住了他回头的动作，“有官兵。”
萧钰看了她一眼，继续吃饭，好似这件事跟他无关。
“小二！”沈念安朝候在一边的店小二招手，立在楼梯口的小二忙过来招呼。
“客官有什么需要？”
她指了指门口出现的二人，“做什么的？”那二人只着了普通的服饰，板正的身量一眼便能叫人看出身份。
店小二俯下身子，叹气道：“还能是什么？官府查人，听闻早间有处废旧的染坊走了水，县衙里去了好多人！”
“那些是县衙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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