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 第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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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地近百亩的圆月山庄，有一块专门给下人们开辟出来的领域。

下人房、厨房、柴房、杂物房等功能性房间，全都集中在这一块领域。

厨房前有一个小院、院前有一处台阶、台阶旁摆着两块方形的由劈好的木柴一根一根垒起来的木柴堆。

眼下正是主子们用饭的点，三五个专门在主子身边伺候的丫鬟，在厨房前来去、端走一食盒又一食盒的美食。

负责招待她们的是一个圆脸、身形也胖圆的妇人。

她笑得和蔼又谄媚、恭恭敬敬地送走一个又一个在主子跟前伺候的丫鬟。

等她送走最后一个负责给小姐送饭的丫鬟以后，她倏地变了脸色。难以想象，这张充满福气的圆脸上，也能出现这般狰狞的表情，“楚恬呢？那个小贱蹄子呢？这都快到饭点了，她死哪儿去了？”

“这这这！”伴随着她的一声叫唤，院子门口突然冲出一个小小的身影，也就六七岁的年纪，本来就生得比同龄人瘦小、还穿着一身露手腕、露脚踝的不合身的衣服。

这会儿正提着一个比她的腰还粗的菜篮子，脚步还算快和平稳地跑了进来。

“对不起、对不起，徐婶！隔壁院子的姐姐让我顺路帮她带一盒胭脂回来，但是……”但是胭脂铺子，根本就不会开在便宜的菜摊聚集的场所。

而那个刻薄的徐婶给楚恬的些许银两，根本不足以让她换个地方买菜。

偏偏她在这个家里、不、应该说是山庄里一点儿地位也没有，谁吩咐下来的事情。她都不敢拒绝。

被刻意刁难了的结果，就是她最少要接受其中一方的惩罚。

平时她可能会选择得罪年纪小一点、出手轻一点的小姑娘，但是“检查日”快要到了，她身上的伤痕都要消完了，还是得罪这个老虞婆，方便她制造伤口。

今天这件事情的结果也果然不出楚恬的所料，听她解释完以后，年纪在四十岁左右的“徐婶”更加生气了！

她快步走下台阶，伸手就狠狠地拧在了楚恬的胳膊上！

“隔壁院子的丫头喊你去买胭脂你就去啊！你知不知道，你晚回来一会儿，耽误的是整个圆月山庄的下人的伙食啊！

你再去你再去！我饿你三天不让你吃饭你信不信？”

“我不是、我没有，”楚恬一边哭，一边扭动着身子、试图可以避开这个大婶掐人的动作，“是跟在夫人身边的那个婶婶说的，我不能拒绝这个山庄所有人的吩咐，不然我会被赶回去的。徐婶、徐婶，您别掐了，嗷！呜呜！”

其实要真是被赶出去倒还好了，可是楚恬刻意犯过这个忌讳，结果当天就被庄子里会武功的下人拖到山里去了。

他们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引来了一只猛兽。

当时楚恬的年纪小，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能力。如果不是庄子上的这位夫人还不想她去死、还想留着她的这条命慢慢折磨，当天晚上她就要丧身兽口。

吃了教训的楚恬，就不敢再用这种方法，试图逃出这个鬼地方了。

好在她虽然年纪小，但是一直都把自己的心思藏得很深，几次拒绝她人的要求，也是挑着离谱的来。

所以迄今为止，都没有觉得她是想通过这种方式逃跑，只以为她那是不驯服而已。

也是，哪个出生在这里、成长在这里、年纪还小到对外面的世界没有认知能力和自保能力的小孩子，会想着逃出这个容身之所呢？

尽管在这里，她会被打、被骂，但是被会被打骂、会被欺负的下人多了去了。在这里，她好歹背靠圆月山庄，不用想自己哪天突然就会被卷入哪些个江湖人士的斗争，没了性命。

所以尽管庄子上的夫人这样针对她，还有人夸她为人大度，只是看不惯一个勾引她丈夫的贱婢生下来的女儿而已，这不是太正常、太能让人理解了吗？

可是楚恬不理解，她经历得少，所以她的想法很简单、但也很执拗：她娘犯下的错，凭什么要她来承担？

那杀人犯的子女，岂不是也非死不可了？

所以这个地方的所有人，都是恶心的垃圾！

她有记忆的时候，自己已经可以吃些黏稠的米糊糊了。但是这些人，将粥水、剩饭倒在地上，像是对待狗一样地让她吃这些东西。

当时楚恬还不知道自己是丰阳派掌门人的女儿，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但是她能看到，其他人都是坐在桌上、用着碗筷吃饭的。

她的身上常年跟着各种淤青红肿，要是这些下人没有按时虐打她，伺候夫人的那个嬷嬷就会冷着一张脸，不高兴地扣掉这些人的工钱。

在这样的压迫下，虐打和辱骂她，已经成了她们的一种习惯、一种发泄她们生活压力和不堪一面的方式。

所有试图对她释放善意的人，都会因为那个女人设下的奖励而被告发到上头，然后就是两个人一起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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