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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鹤台与陆潜见过面后,幼棠心里担忧平复了些许。
那日陆潜送给她的《琴赋》,和“静待”两个字,她着实想不明白,原想着春狩半月有余,总能寻得一个好时机与陆潜见面。可谁知春狩才不过两日,枢密院传来抵报,称河西节度使傅将军即日抵京。
圣人没了玩乐之兴,干脆率众回大明宫,幼棠自然列在其中,诸群臣亦是随圣人回玉京。大明宫中无甚自由,因这几日正值休沐日,故而也无需“经筵进讲,百僚侍班”。
暂时无事,干脆请了大慈恩寺的和尚进宫讲经,一连听了几日,她顿觉开阔不少。上一世她自身难保,自苦于心,待身边人也少了体贴。再加之近来她与从前不同,众人见了自觉古怪,不止阿颂何大监,就连傅四郎看她眼神也颇有些寻味。
在僧人念经声中,幼棠闭上眼睛。
待南楼雪尽,阿颂忍耐也到了极限,因他们经常禁足在寺中,阿颂平生最不喜欢和尚,欲言又止了几日,终于忍不住道:“殿下,六郎君递了帖子进来,去岁您不是想见猞猁吗?准猞,准六郎君入宫来吧。”
“太医院医嘱忘了吗?孤要安心静养,”幼棠乜了她一眼,虽说决心以寻常态待傅令梧,可她还是不想频繁见他,“阿颂,清明前后圣人惯常驻跸汤峪,你去仙居殿探一探,圣人何时起程。”
待圣人离宫,她也能趁机出宫,与陆潜见一面了。
果然御前的孙太监递话过来,称圣人明日起驾,幼棠立刻遣阿颂私下传信陆潜,约到次日未时三刻见,这时辰是她挑选的,这会子正好是东市闭市之时,人声鼎沸,自然没人注意他们一行。
又特意定在了平康坊别苑。
次日,宣阳坊。
陆家住在宣阳坊东南隅,其宅不远处便是万年县廨,坊中栽种了一株极其高大的银杏树,据说是前朝丹公主亲手栽植。
可怜如今正逢早春,银杏树枝干上空落落的,没有一枚叶子。
万年县廨杂役抱着一柄扫帚,正忙忙碌碌扫着街上的积雪,忽听一阵马蹄哒哒的声响,只见一架极宽阔的双辕马车缓缓行来,车顶八角缀着晶莹剔透的宫盏,其下重紫流苏微微摇摆。
车厢东北角暗刻着一枝棠花,贵气华丽。
幼棠推开青窗,目光望向那株高大的银杏树,阿颂将手里的活暂时停下,也探望了一眼:“殿下,去岁秋日您来陆家那时,银杏树茂盛至极,一眼望去全是金灿灿的,”她停下话头,看着幼棠吐吐舌头,“若全是金子就好了。”
闻言,幼棠含笑觑她一眼,阿颂又捧着一盏广彩描金的莲瓣汤盅,掀开盖碗,露出一汪黑漆漆的汤药,她说:“殿下,您今晨还没用药呢!”
幼棠看了一眼黑漆漆的药汤,又想到今日拜访陆潜的目的。
她将盖子合上:“阿颂,今日先不饮药,说不得要再拜神医。”
去岁新买的别苑正好位于平康坊,西南一隅,距离平康坊最热闹的三曲还有些距离。
不过是片刻的功夫,马车已经停到了别苑,别苑庭前种着几杆细竹。
守在别苑的侍从不高不矮,面目生的很是机灵,他见到棠枝马车,利落的推开小门,阿颂掀开锦帐,下了马车。侍从双手微拉撑开了一柄大伞,见他如此,幼棠微讶,阿颂忙扶着她下马车,两人身形隐在伞后,快步进了别苑。
别苑守门的侍从是陆家拨过来的,他是陆家的家生子,自幼随爷娘长在陆家。
去岁陆家大郎君忽然见了他,吩咐他来这处别苑做事,管家吩咐他,说这桩事极为重要,因他人机灵嘴巴紧,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才推他来此。
这处别苑几乎从没有来过外人,偶尔大郎君会歇在此处,侍从平日里从未见过今朝这位客人。
绿竹半含箨,新梢才出墙,庭院内栽种了不同种类的细竹,前日大雪方停,一杆杆瘦竹被雪压的弯了腰。
侍从引着神秘客人一路向书房行去,他极为好奇打量了一眼来客,客人带着幕篱,一袭圆领宽袖青袍,腰间束着一条寻常至极的蹀躞带,没有金玉装饰,仅仅看着一身青衣裳根本看不来身份。
他暗自忖度间,一行人已走到了书房,他上前一步禀报:“大郎君,客人已至。”他抬手微微一触,书房两扇门即向两侧敞开,霎时漏出几丝青色的烟篆。那是大郎君常年熏着的银檀合香。
高桌摆着一只定窑三足香炉,炉盖是一枝錾银菡萏,银瓣孔隙处飘散袅袅青白色烟篆,陆潜正端坐在长榻之上,矮几上摆着一桌残棋,他正垂首看书,闻言只温声说:“从石,退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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