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烛无华,银台有熹》转载请注明来源:大黄书dahuangshu.cc
林晏从祝春茶楼中出来,门口的伙计给他拿来了仍旧空着的竹篓子,他道了一声谢,背起往长宜街的一头去。
绿树阴垂,炎日火灼,岁入下弦,长街上人更少了些。
就这么安静地走着,他似乎感受不到背上炽烈的灼烧。
路过莲珍坊时,掌柜的躲在门内阴影处,一眼看见了他,许是长日无趣,还提了精神来与他打招呼,眼睛往他背篓里瞄。
“林先生今儿怎么回来这么早?没采到什么好玩意儿吧。”
林晏笑着应答。
“嗐,没事儿,林先生今早的两幅字倒是卖了个好价钱,要不提前给您结了?”
林晏颇有些无奈地摇头:“无妨,月末一块结吧。”
他刚要继续往街巷处走,掌柜的又叫住了他:“您看我这记性,今儿早上您走之后,有人要了一幅《丽人赋》,指明了要您的字,我还担心您一出城就是几日,不知道何时能遇上您呢。”
林晏站在屋檐外,日头下,没有丝毫犹豫和不耐:“拒了吧。”
说完,点了点头,以示告辞。
回到家中,阿行早就在院子里候着了,见林晏搁了篓子,一言不发地进了正屋,也放下手里正劈着的柴,进了屋子。
“今晨谁去了莲珍坊?”林晏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冷茶。
阿行一顿:“先生已经知道了?”
林晏饮尽一杯,缓解了才觉察到的酷热。
“是二皇子。”
见林晏没有什么反应,起身去了书案前。
阿行跟了上去,不着吩咐便执墨研磨起来:“幽州的人回来了。”
林晏没抬头:“进京了?”
“还没。”
根骨分明的双指轻捻了桌角的一张还未裁剪过的长卷绢纸,镇纸缓缓推过,提笔抚袖,洋洋洒洒,泼墨挥就。
一盏茶的功夫,便停了笔,并在卷尾以浓墨点了一笔。
“拿到外面去晒干了,就装裱了送去莲珍坊吧。”
阿行在旁一眼也不敢看,只按着吩咐做好了,在傍晚前送去了莲珍坊,交到了掌柜的手上。
“唉,阿行小哥,林先生不是说拒了吗?”
“是先生作的新赋,我左右闲着,便拿来了。”
掌柜心里打着盘算却没有说出口,先前拒了,回到家中想想有银子干嘛不赚,遂又写了送来,也是情理之中,不过是好着面子说托词而已,总归林晏的字画是好卖的,自己何必多问,于是欣喜地收下了。
到了晚间,要打烊锁门前,来了一面生魁梧的男子,看了一圈,挑挑拣拣,最后随手一指,便买走了。
下午,有谢平镜作陪,谢明瑛带着文澜听广秀云阁的曲子,喝祝春茶楼的春茗,尝蜜香铺子的糕点......将整个东市逛了个遍。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们赶在宫门落锁前,快马加鞭地将人送回了宫中。
文澜依依不舍地嚷着还要她明日再进宫陪她,谢明瑛看她今日玩得心情还不错的样子,想着陪伴还是有些效果的,但是父亲的案子还没有下文,她已强提了精神,尽量让自己开心一点。
今日已经很累了,比她一天在校场上还累。
婉拒的话到了嘴边,金水桥上忽然一轻一重地传来一阵脚步声,左右轻摆的灯笼像一个个瞪着眼珠子的幽灵一般向这边过来,中间围着一架挂着府牌的官轿。
官轿近了,借着幽暗的光,才看清是苏府的轿子。
苏映也是没想到在门口遇到人,本来行色匆匆,也只好依着规矩下轿向公主行礼。
前朝重臣,这个时辰赶着宫门下钥前进宫,定是有什么朝政要事,文澜遂也没多话,便让人去了。
谢明瑛望着人离去的背影,回头看了眼马车上也正望着这边的谢平镜,他倒是没什么表情。
文澜又央了她一会,眼看着宫门就要关闭,她脑中也混乱,口不及心便应下了,等反应过来时,虽暗自后悔,却改不了口,便没再说什么。
回府的路上,谢明瑛沉默了一路,谢平镜听不见往日里的聒噪,都有些不习惯,便咳了两声:“你呀,就该和二公主学着点,每天多想想玩什么,穿什么,吃什么,这样不是很快活吗?年纪虽小,却总喜欢操心大人的事。”
谢明瑛正在捋这几日明查暗探所得的消息,只听见耳边有人在说话,她便盯着那人的嘴巴一开一合,眼神聚焦后,便从谢平镜的嘴,移到了他那双时时刻刻盛着春水的眼睛。
她似乎从来没见过谢平镜有特别着急或者伤心的时候,有时候甚至会觉得他总是刻意将自己摘出于朝堂或者说谢家的纷乱之中。
饶是找林晏求字画一事,也是因为自己愤懑不平,她觉得很大程度上,谢平镜也是在给自己找乐子。
谢平镜见她发呆,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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