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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八：蜃城
蜃城大街上，剑秋还在和服务员闲聊着…
“你是不是想问，那蜃城银号借钱给我们，难道不怕我们跑了，他们没处要账了？”
“那么他们是怎么解决这个问题的呢？”
那个服务员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骄傲的解释道：
“只有你们外地人才会跑，可我们蜃城人不一样呢！我们又不是花不起钱！所以只有我们蜃城人才能用蜃城金录呢！告诉你吧，蜃城银号的大东家就是我们蜃城的城主越海一族。我们蜃城人生在这，死在这。身家性命也都在蜃城，能往哪里跑呢？再说了，列国之中，又有哪个地方能比我们蜃城更好呢？”
“这倒是…别的地方可没这样的大便宜。”剑秋默默点头，他发现，蜃城本地人，哪怕只是一个服务员也对外地人保持着极高的优越感：
“可是，你们这样花钱，欠的债务多久才能还清呢？”
服务员笑了：“我们的想法和你们不一样的，我们根本没想过什么时候能把债务还清。”
“哦，这又是为什么？”
“在蜃城，越海家族就是最大的东家。全城的百姓都在为他们工作。他们会给我们提供很高很高的薪水和永久性的工作，工作量小不说，报酬也是三国城市里最丰厚的，而且从不拖欠。就算是不想工作的人们，南山家族也会按月发给他们不菲的生活费用。足够让我们衣食无忧的过完一辈子。”
剑秋惊呆了，毕竟他这些年也见过不少贵族。他们之中有的恶毒无比，一意孤行的把子民往穷途末路上逼。比如说大源的蓝家。也有有宅心仁厚，善待治下子民的明阳君。
可是剑秋从没听说过，有哪个贵族能够如此慷慨，亏着本供养自己治下的子民享受如此奢侈的生活。
“怎么会这样，越海家族怎么会这么有钱？”
服务生回答：“我们这些小人物哪里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有钱，从很早以前，他们家的钱就已经多的数不清了。也许就是因为越海家族宅心仁厚，所以老天爷也保佑他们发财吧。”
听完服务生的介绍，剑秋无不羡慕的说：“难怪你们蜃城人都这么有钱，这里可真是个好地方。”
“那是自然…”
服务生显然很享受剑秋对自己的羡慕，他的优越感终于卖弄得差不多了，于是准备离开：
“所以，我才说蜃城人和你们不一样。你们秦国人和源国人种地可能会碰上天灾，打工可能会失业。生活充满了不确定性，所以热衷于存钱，恐惧负债。可我们蜃城人一辈子不会挨饿，当然有更多的时间和钱来提高生活品质了。我们穿着更好的衣服，也享受着更高层次的生活。我们生下来就是为了好好的享受生活，也算不白来这世上走一遭。”
剑秋继续向前走，脑子还没从刚才服务生的话里转过弯来。远处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而且还伴随着马蹄声响，前方的人群纷纷散开。
剑秋耳力极佳，不用看便已经听出那是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发出的齐步声响，大概有二十人左右。
果然如他所料，只见一队手持铁链，腰挎横刀的官兵突然分开人群。随后是一匹高头大马长嘶急停，马上骑手挡在大路当中，二十多名官兵也随之停步。
街上的百姓一看这架势，立刻猜出是官府出来抓人了。纷纷忙不迭的散开，马路上瞬间就只剩下了剑秋等几个不知所措的外地人还留在原地。
剑秋抬头看向那位骑士，只见他少年英俊，身穿一身极为华丽的明光铠，甲片上还描刻着精美花纹，阳光之下闪闪发亮。座下的骏马更是健壮高大，浑身漆黑如墨，找不出一丝杂毛。
剑秋曾在明阳君的亲卫队见过这种吃着仙草灵药长大的宝马。据说培育成本极高。不仅价值千金，一匹马一天的消耗更是能抵上一个步兵一个月的花销。剑秋估计，这位年轻军官浑身的武器铠甲，加上这匹马，总共价值不会低于两千两金子。
单单只是这一眼，便能看出蜃城的经济的确是富可敌国。毕竟这种稀有战马就连明阳君这般富有的贵族也只不过拥有二十来匹。而在蜃城，竟然会出现在一个执勤的小军官身上。不仅如此，那二十多名士兵的打扮同样阔气：他们统一穿着描绘金线的军常服，就连扣子也是白银制成，和主打实战风格的秦国士兵相比显得很斯文。就算是在源国的王家仪仗队身上，剑秋也没见过如此豪华的军容。
这时，那位军官发话了：“兀那汉子，停下脚步！”
剑秋还以为是自己的身份暴露，心里奇怪自己才刚刚进城，怎么就被官府盯上了？好在自己并没有在蜃城做什么违法之事，就算蜃城官府，也不能拿自己怎么样吧？
可下一刻，剑秋就发现他喊的并非自己。而是一个走在自己前面的汉子。此人生得十分高大，头戴斗笠，看不清相貌。身上则裹着一身洗的发白的灰色长袍。看样子是个贫穷的浪人。这样的家伙在蜃城本来毫不起眼，毕竟在一座极端富有的城市，一个衣着寒酸的流浪汉没有任何人会在意。
那个汉子同样停下脚步，询问军官：“不知官人如何称呼？唤我何事？”
军官篾然一笑：“别在本官面前装无辜，本官是蜃城兵马司大刑官越海冲。我来问你，昨天你在城南金竹街做过什么？”
剑秋了然：“原来这个小将军是城主越海家的人，难怪排场如此豪华。”
汉子老老实实的说道：“我在金竹街打过一伙恃强凌弱之徒，他们引人赌博，又想在赌徒倾家荡产之际抢抢别人的女儿。结果被我遇上，一顿拳脚给打发了。”
军官喝道：“你别装作一副替天行道的好人样子！即使那些人真有违法恶行，自然也有我蜃城官府主持公道，更何况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你凭什么多管闲事？”
面对军官盛气凌人的斥责，汉子毫不示弱：“赌债乃是父亲所欠，并非他女儿去赌，凭什么由女儿偿还？我听贵官的意思，只怕蜃城的法律，并不公正吧？”
剑秋点点头，觉得汉子说的很有道理。可那军官却更加生气：“放肆了！你们这些国外江湖人在自己的母国以武犯禁不说，还四处流窜，扰乱我城市治安。蜃城不欢迎你们江湖人！来人，给我拿下！”
话音一落，两个彪悍士兵走上去要按住大汉肩头。
那大汉显然不是个束手就擒之辈。只见两个士兵刚刚抓住他。大汉猛地一抖肩膀，一股雄浑真气如狂风一般激荡而起。立刻就把两名士兵震飞。
“大胆！”越海冲厉声喝骂，吩咐左右：“给我上，把他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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