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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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后，狄小娘的饮食汤药一概在小院的小厨房由吴妈妈亲手料理。从大厨房采办处领回的一应材料，吴妈妈也是再三查验，分毫不敢懈怠疏忽。

老太太让房妈妈来传话，不让狄小娘再去寿安堂早晚伺候，让她好好养胎，还赏了些首饰衣料。王氏也派彩环送来些珍珠粉，蜜饯双仁煎，说是王家舅爷从南海沿子遣人送来的。王氏上回和林小娘对质中，落了个对妾室身孕不够上心的话柄，被盛纮数落了一番。因此，这次为显关怀，特给狄小娘备了一份。

吴妈妈日日在小厨房里忙碌，不到一月，堪堪瘦了一大圈。这日，刚刚掌灯，吴妈妈便急急锁了院门，遣了婆子丫头，独留茶茶一人守在正屋门外。

吴妈妈从一个扁方盒子里，拿出一对镯子和两个小瓷罐，放在榻上小几上，对狄小娘和应兰道，“小娘，姐儿，你们来看看这个”。

应兰拿起那对累丝镂雕花纹金镯，左看右看，只觉得份量不轻，那镂空的花纹很是精美，道“这是祖母赏的吧，是不是祖母当年的陪嫁呀？这是好东西，很值钱是不是？”

吴妈妈接过镯子，脸上沉沉，没有一丝笑意，道“东西是好东西，可是却被人动了手脚”，说着，从自己头上拔下一个尖头银钗，对着那镯子边缘缝隙处捅了起来。不时，便从那镯子的花纹空隙处掉出几个比绿豆略小些的褐色小圆珠。

应兰伸手想去拿来看看是什么，被吴妈妈喝住“姐儿，不要沾这个，这是麝香。”

侧卧在一旁的狄小娘身子不自觉的颤了下。

“这种镂空镯子里放些香珠本是寻常，可这香珠却是用了十足的麝香。姐儿都看得出来，这当是老太太的陪嫁，应当年头不短了。可这里面的香珠，却是新放进去的，外面的蜡油还未干透，药性十足”，吴妈妈脸色很不好看，边说边把镯子香珠都装进了一个檀色的布袋里。接着道，“还有大娘子前日送来的蜜饯双仁煎本该是甜杏仁和核桃仁，里面竟有一半是苦杏仁和桃仁所制。”

应兰倒吸了一口凉气，脑海里闪了闪宜修和安陵容的脸。

狄小娘手撑在小几上，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恨声道“她们这是想要了我和这孩子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