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禁林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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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冲出公共休息室后，看着眼前漆黑空荡的走廊，感受着地下室阴冷的空气，头脑突然冷静了许多，开始变得紧张起来。

当纳西索斯从后面悄无声息走过来，拍他肩膀时，他被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

纳西索斯说。

哈利这才放下心来。

“你怎么也出来了。”

哈利问，“这种时候就不要讲义气了，我又不会在霍格沃茨遇到什么危险。”

“谁说我是因为你出来的。”

纳西索斯说，“我突然想出来夜游，碰巧遇见你而已。接下来我要去图书馆了，你找到罗恩以后记得早点回去。”

等到走上了三楼，哈利看看跟在自己身后的纳西索斯，纳西索斯看看他，随后意识到，哈利这是问自己为什么还跟着他走——哈利要去的是三楼的奖品陈列室，而图书馆在四楼。

他狠狠瞪了一眼哈利，赌气般返回楼梯，真的往图书馆走了。

哈利这才想起来，他出门的时候纳西索斯已经换好睡衣准备睡觉了，怎么可能碰巧今天出来闲逛。

但此时纳西索斯已经走远了。

实际上，纳西索斯的确早就想着去图书馆看看——他每天在那里读书学习，早就眼馋禁书区很久了。只可惜要借阅图书需要教授开条，他还没想好该编些什么理由借书。

纳西索斯小心翼翼地在书架间穿梭，最终站到了他日思夜想的禁书区前。

他深吸一口气，动轻巧地避开那些看着就很危险的书籍，决定先从一些外表普通的、不太像是会带诅咒或者突然咬他一下的书下手，紧张地挑选了起来。

他拿走了《强力药剂》、《传承黑魔法历史记录》、《从恶咒开始的黑魔法入门》等名字听上去不会突然尖叫的书，最后，在看到一本名叫《无法习得的至暗魔法》时，突然顿住了。

总觉得有些熟悉，他想。

纳西索斯的手几乎是下意识地从书架上取下了那本书，并且鬼使神差的将其他书放到了地上，立刻翻开了这本书。

书中介绍了一种名为“默默然”的黑暗魔法力量。默默然十分强大但极不稳定，会脱离宿主攻击他人。那些非常年轻的、遭遇厄运的巫师，憎恶并长期抑制自己的力量，在痛苦下才会使自己的魔力转化为默默然——也有他人认为默默然是被吸引附身到巫师身上，但这本书的者与主流观点都更认可第一种说法。一旦这些小巫师魔力转化为默默然，便成为了默然者，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

当默然者精神到达某个临界点后，默默然便会失去控制。默然者的眼睛会变成纯白色，身体形态扭曲变形，而体内的默默然则如一阵肉眼几乎看不见的风般狂乱地破坏起身边的一切，这也导致了许多悲剧的发生。很多默然者在理智清醒后崩溃地发现至亲被自己亲手虐杀致死，这些默然者大多在经历这种事之后会因默默然持续失控而迅速死亡。

中世纪时期，在猎巫运动兴盛的背景下，出现了许多默然者。这些默然者大多因为麻瓜的迫害成为默然者，且因为默默然的寄生而活不过十岁，但这并没有收获麻瓜的怜悯，甚至于考虑到他们的危害性与不可控性，大多数巫师也持有与麻瓜同样的观点：发现默然者，便立即处死。

这本书的者曾经入魔般研究过许多默然者，有关默然者的观察洋洋洒洒地铺满半本书，其中不乏一些可怖的解剖图，这些图只证明了默然者与普通人类的身体构造并没有什么不同。

但他最终也没能找到在十岁之后将魔力转化为默默然的方法。

“辨别默默然最直接的方法，便是用肉眼观察。尽管默然者失控后形成的默默然风暴很难被肉眼观察到，但围绕在他们身周高纯度的默默然是纯黑色的，没有其他的魔法有这种颜色。即使是臭名昭著的索命咒，其颜色也只是耀眼的绿光——虽然这样说有些肤浅，但这也是我认为默默然是威力最为强大的黑魔法的根据之一。”

纳西索斯面色苍白地小声读着这句话。

凑巧的是，他自己的魔法里总带着一点黑。

我该不会是个默然者吧？他想。可是我安全地活到十一岁了，而且我的魔法是可控的，没有出现过失控……

想到德拉科·马尔福在火车山对他说的那些话，他突然又不确定了起来。

魔力暴动，一般会造成这么大的伤害吗？

他越想越害怕，感觉有嘈杂的嗡嗡声直接进入了他的大脑中，随后在颅骨内来回振动，将他的思绪扰成一团乱麻。

纳西索斯迅速地将那本书合上，放回了书架上，开始翻看起其他书籍。但是那些禁书上的字几乎进不了他的脑子。最终他还是把所有书放回了它们应该待的地方，决定往其他地方走走，转换下心情。

他像一抹孤魂般在城堡内飘着，最后兀自飘出了建筑，朝着禁林走去。一路上近乎是奇迹般的，没有引来任何人或幽灵的注意。费尔奇养的那只灰扑扑的瘦猫洛丽丝夫人倒是看到他了，可是她就像是看到什么洪水猛兽般迅速逃走了，甚至不敢发出叫声引来费尔奇，就好像肯定在费尔奇来之前纳西索斯就能把她杀死似的。这让纳西索斯更难过了。

纳西索斯怀着一种悲凉的情绪走进了禁林，路上无论是飞鸟还是走兽，离他还有五六百米的时候便会立刻四散奔逃。这仿佛印证了那本书上的说法——他像是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炸弹。所有生物都害怕他。

他近乎自寻死路般，一路跑到了禁林深处。不知道走了多远，终于，出现了第一个见到他的第一反应不是逃跑的生物。

但是那生物对他的态度也绝对称不上友好。他藏匿在阴影里，大声呵斥着纳西索斯。

“停下！”

低沉的，明显是男性的声音响起，“你不该来这里。”

这把纳西索斯吓了一大跳。他以为是霍格沃茨的教职员发现了自己。

会被扣掉多少分？五十吗？纳西索斯伤心地想。还是说直接退学？

退学好像也不错。我找个没什么人的地方自己生活，也许就不会给别人带来大麻烦了。想到这儿，他顺从地站在原地，等着发出声音的那个人自己走出来，把他拎回霍格沃茨办理退学手续。

但是走出来的并不是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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