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书不太体面地送走了蜜意甜品的考察团，秦渐和贝海容脸上的神色显然不怎么好看。
大家都清楚要拿到一个新客户的信任有多么不容易，好不容易客户主动走出了第一步，却没能把握住机会把万生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无论谁都是不甘心的。
“我去看看raynd那边的情况，一起吗？”兴许是这段时间接收的压力实在太大了，秦渐的脚步显得很沉重很疲惫。
贝海容摇了摇头，她觉得这件事情里有太多的问题，现在只想一个人冷静地想一想，从尚未明确的伤人动机到后续对伤人者与受伤者的处理，以及今后的防范措施，全都值得思考。
民警已经结束了对相关人员的问询，在陈瑞文的协助下，正在对监控室的监控录像进行采集，从监控画面可以看到，发生事件的车间里也有民警在进行拍照确认。
“客人送走了？”看到秦渐的到来，陈瑞文抓了抓头发，也是一副懊恼的模样，“我们准备了那么多，都冻过水了。”
“倒也不一定，五十五十吧。”秦渐安慰道。
“医院那边有消息吗？”陈瑞文指了指身旁的民警，“他们刚刚说想去找伤者录口供，你告诉他们医院的地址吧。”
秦渐从旁边拿来一本便签，飞快地写上了医院的名字和床位：“司机刚刚跟我说，伤者外伤已经缝针处理了，但是还在拍片，医生担心有脑震荡，建议他住院观察一个晚上。具体能不能接受问话，可能还得跟医生确认。”
民警的效率很高，答应在三个工作日内给出初步的调查结果就离开了。当然，光等着是不够的，陈瑞文提出了一个建议：
“那位贝律师，我看过资料，打刑事官司也在行，我们可以借她来进行内部调查，从律师的角度，总比我们这些外行人专业。”
秦渐倒是有些不太乐意：“本来让她留下来应对蜜意的法务已经是延期了，你还要她来做内部调查，还让不让她回香港了？”
“这就护上了？”陈瑞文有些吃惊，“我还以为你会希望让她多留几天。”
“谈公事的时候能不能正经一点？我同意展开内部调查，但是你也不能擅自替她安排，得先问问他们事务所和她的意见。”
“重要的是她的意见吧？”陈瑞文又一次追问。
贝海容爽快地答应了陈瑞文的请求，出于律师职业的敏感性，她本来就迫切地想要知道这场闹剧的真相。
和远在香港的林宁视频会议之后，万生连夜成立了内部调查小组，成员包括秦渐和贝海容，以及安保，后勤，和生产车间的负责人。名单上本来还有陈瑞文，但他直接介入了事件，出于利益冲突考虑，贝海容建议把他踢出名单。
“你是重要的现场证人。”贝海容解释。
陈瑞文点头表示理解。
“我们争取在警方的正式调查报告下来的同时，可以最快地给到蜜意甜品一个作为万生科技立场的交代。”秦渐给出了目标，“今天都辛苦各位了，内部调查从明天开始，希望大家今晚好好休息。”
等到众人散去，贝海容还留在办公室看人事调出来的几个涉事员工档案。
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快指向10，秦渐走到贝海容身边提醒：“贝律师，很晚了。”
“你又叫我贝律师？”贝海容从档案里抬起头，右手里还来回转着圆珠笔。
“还在公司。”秦渐回避了贝海容的眼神，视线在办公室内扫视。
“在公司就不能做朋友？你还真是挺公私分明的。”贝海容开始整理桌上的档案锁到抽屉里，“压力有点大了，可以陪我去运动场散散步吗？”
秦渐自然是不会拒绝：“那，一起下班吧。”
关上办公室灯，两人并排走出万生的大楼，前台里只剩下执勤的保安。
“其实你不用特地留下来，已经耽误了几天，你在香港应该也有别的工作需要处理。还有香港的亲人，朋友，这么久不见面，好像我们隔绝了你的社交。”两人并排在运动场上走着，时间不早，还在运动场上的人已经不多，倒是适合安静地聊聊天。
“倒也没有，这个年代，点一点手机就马上能见面了，怎么会隔绝社交呢？何况你是我加入新律师楼的第一个客户，现在出了问题，我协助调查是在职责范围内的。kevin小郑他们也都还在万生的珠三角基地搏杀，我怎么能丢下他们一个会香港？”
秦渐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对于工作狂而言，工作的优先度确实是摆在第一位的。
“其实我以前也接过刑事案件，还是涉嫌人命的案子，那时候为了找目击证人去了很多治安不太好的地方，真的就看着人在面前被社团人士追打。还有在开庭前几个小时才拿到新证据，需要跟法官追加证物，太多了。在万生这种强度的工作，对于我来说不是大问题，放心。”贝海容举起手拍了拍秦渐的肩膀。
“可是你刚刚还说压力有点大？”秦渐转头问道。
贝海容也转头，视线正好对上，运动场的灯光昏暗，可两双眼睛里对对方的试探显而易见。
“我是觉得，你压力太大了。”
秦渐一愣。
“我？”
秦渐反思着自己这些天的表现，似乎都很平常，并没有特别的表现出压力大的样子。对于他来说，早就已经习惯了把各种艰巨的任务揽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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