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书第二十五章
【025】
車一路往就近的超市開去。
一路上，姜半夏就像個嘰嘰喳喳的麻雀，一直在說今天幼稚園發生的事情。
比如哪個小朋友尿褲子啦，又比如哪個小男孩又拽別人的辮子啦。總之，她就像是幼稚園裡的八卦中樞，對幼稚園的事情瞭解得很清楚。聽她的意思，似乎全幼稚園都是她的好朋友。
同她相比，薑秋穗就顯得沉默多了。
她只是在一邊聽著妹妹說話，在偶爾時刻裡出聲給妹妹做解釋，或者為妹妹講述的小故事添上一些生動的細節。
時禮看著薑秋穗，不知道這個小朋友是天生就是這樣的性格，還是為了成為姐姐，才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看起來一點任性的影子都找不到，懂事成熟，都不像一個小孩子。特別是在姜半夏的襯托下，顯得薑秋穗更加穩重。
如果說姜半夏是個三角錐，天賦全都點在了社交和活力上，那麼薑秋穗就如同一個六邊形戰士，不管是學習運動還是生活，看起來都天衣無縫。
越是這樣，時禮就越對她有著隱隱的擔心。
“嗯除此之外呢？”
“不不不。”時禮擺擺手，“我沒有到那個水準啦。我只是在公司裡寫寫稿子，打打下手這樣。”
時禮聽到這個問題，愣了片刻，嘴角泛出苦澀的笑意：“喜歡啊。”
天才對她發起最後一擊，向她反問：“姐姐呢？喜歡什麼？”
大概是察覺到她的目光，薑秋穗抬眸朝著時禮看過來，糯聲糯氣又禮貌地說：“姐姐在看什麼？雙雙臉上有東西嗎？”
薑秋穗毫不猶豫地說：“媽咪，妹妹。”
姜秋穗變得如同一個小小的訪談主持人，她接著問：“那姐姐在媽咪的公司裡畫畫嗎？”
宋時微同時禮道歉：“抱歉啊時禮，小孩說話就是”
薑秋穗想了想，說了一個字：“贏。”
薑秋穗頷首。
這就是天才和凡人的差距嗎？
有的時候甚至還不到喜歡的程度，只是稍微感興趣，媽咪就會安排好一切。
但這份擔心，她無法言說出口，更沒資格說出口。
她看著雙雙充滿好奇的眼睛，輕輕籲出一口氣，告訴她：“姐姐很喜歡畫畫，但是畫畫需要錢，姐姐家裡沒有那麼多錢，所以不能學畫畫。姐姐是個膽小鬼，也不敢用畫畫來當做工作。”
姜半夏嘟著嘴，閉緊了，不再說話。
薑秋穗有著一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執著，若是宋時微不叫停，時禮還真不知道關於這個問題到底要繼續持續多久。
若是她認認真真地回答薑秋穗的問題，時禮會覺得有些難堪。
但她要怎麼告訴這樣單純的小孩子，在這個世界上，很多事情，不是喜歡就可以去做的，不是喜歡就可以得到的。
“我嗎？”時禮指了指自己。
“不她很厲害。”提到媽媽，時禮的臉上露出了真誠的笑容，還透著幾分懷念，“她是很厲害的媽媽。”
同薑秋穗對話的時候，時禮是認真地把她當做是一個有獨立思考能力的個體的。有的時候她甚至覺得，薑秋穗比一般的成年人還要敏銳。
她又補充了下：“有水準地贏。”
在薑秋穗的世界裡，她喜歡什麼，媽咪就會讓她去學什麼。
時禮搖頭：“沒有。”
時禮搖了搖頭，借著這個機會跟薑秋穗聊起來。
“大概是因為姐姐沒有學畫畫吧，大學讀的也不是類似的專業，也一直沒學過。”時禮思索了下，耐心地同薑秋穗說。
時禮透過薑秋穗的眼神看得出來她說這話的時候很認真。認真到讓時禮都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了。她明明是個成年人，但是在秋穗面前，偶爾也會有一種被打敗的感覺。
“又又！”宋時微的音量稍稍提高了一點。
“所以，雙雙，姐姐有的時候也很羡慕你呀。喜歡什麼就可以去做什麼。”時禮拉著薑秋穗的手，看著她頭一次露出了有些不知所措，似乎在認真思考的表情，溫和地對她說，“因為雙雙有厲害的媽媽，所以雙雙可以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媽媽很了不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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