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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知道自己在傅园受了薄待,精神紧绷,次日晨起,莲香贴心的没催姜南起床。一觉到天光,姜南从没觉得窗外斜斜的暖阳是如此的舒服!
屋外,府里的下人又在开始修枝洒扫了,有一些吵嚷。
她起身,唤了小福子进屋,小福子顶着双清秀的眸子问:“小姐,是有什么吩咐吗?”姜南趴在书桌上,挑了支狼嚎小笔,红唇一勾,玉手一挥,洋洋洒洒地罗列了一长串饭食单子。
什么德胜酒楼的肘子、樱桃煎、宝泰坊的酥油果子、齐祥盛的桂花酒,西北楼的洋槐饼.......
好容易回了府,当然得好好得潇洒一番!
小福子双手捧着长长的宣纸单子,一脸愁容。人还没那纸卷长。
那纸卷一头压在书桌上,姜南嘴里喃喃自语:“嗯...这翠禾铺子的甜糕还行,但这几日气温渐暖,还是有点腻了......算了算了,还是东门土地庙旁边摊子上的油烙好吃些.......”
她还没写完。纸卷一头已经拖到地上了。
小福子忍不住,倾着身子问:“小姐,这么多东西,全买来......您吃得完么?”
姜南面不改色,仍奋笔疾书:“不怕,你尽管去买。今日吃不完,我留着明日又吃!”
小福子咽了口口水:“......”
这若放在从前,姜南也就算是略略贪吃了些,无伤大雅。但现在,她忘了一件事——
小福子拿了纸单,准备同往常一样,去账房支钱,再上街购置东西。没想到刚从房里出来,就与院子里一脸正气的姜佩修撞个正着。
姜佩修身形高大,常年硝烟战火里滚,身体不是一般的壮实。
小福子撞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当即眼冒金星,怀中的纸单也掉到了地上。
他将晕头转向的小福子一把扶住,斥责道:“着急忙慌的做什么?”
余光落在地上的纸卷上。
姜佩修拾起来看。
这不看则已,一看,一股怒气简直直冲眼底。他将纸卷一收,冷声说道:“以后,谁都不许给我惯着小姐!养得她一身臭毛病!欠收拾了这又是.......”
说着,骂骂咧咧地朝着姜南屋子的方向走了过去。
小福子暗道不好。
昨夜兄妹二人久别重逢,还赫然一副兄友妹恭,热泪盈眶的模样。谁曾想,姜佩修今日就又一如既往地严厉了起来。
怪也只怪从前的姜南太过骄纵。长兄如父,姜佩修眼里不揉沙子,由不得妹妹胡来。
他气冲冲地进屋,将那写得琳琅满目的纸卷往桌上一丢,皱眉道:“你知不知道南州外头,已经是尸山血海,饿殍遍野了?”
姜南正坐在八仙桌上啃着莲香送过来的栗子饼,姜佩修冲进来一恼,她一惊,差点噎住,又慌忙吞下几口酸梅汤。
现下整个中国处处兵荒马乱。各地军阀四起,你争我抢,百姓的日子是不太好过......幸好南州偏远,又有皖南军守着,战火还未真正的蔓延过来,才有这份暂时的安宁。
这些报纸上都写过。姜南知道。
只是纳闷姜佩修一大早这急赤白脸的又是怎么了。她眨着双灵动的双瞳,笑眯眯地示好道:“哥哥这是和谁生气呢?”
姜佩修今日换了日常的长衫,短发成利落的三七分,不似昨日那样风尘仆仆,还尚有几分斯文模样。
他大手一拍,落在纸卷上,道:“如今整个中国,尚有多少人吃不饱饭?食不果腹...流离失所?!你,还这样铺张浪费!你知不知道,你这单子上列的东西,够多少人吃上顿饱饭了?!”
这个......姜南顿住。
从前这般,是想着既做了“人”,就该好好享受“人”才有的知行五味,倒是还从未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可姜佩修年少革命,“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1】这样的事,却是见了不少。他不想,姜家有朝一日,也任人唾弃!
姜佩修一席话毕,姜南捏着袖子羞红了脸。自觉有理,甚是惭愧。眼眸半垂,小声回道:“我...我不吃了。以后都不吃了......”
姜佩修又没来由的心下一软。
转了语调:“罢了,从前你无人教导,我既回来了,就不能放任你不管。”
“嗯。”姜南埋头轻哼一声。
姜佩修凝眉半晌,打量起眼前的这个妹妹。心中说不上来的奇怪。一张小脸儿肤白如脂,眉毛还是那双眉毛,浓淡相宜;鼻梁挺直,丹唇玉齿.....除了这几年又略微长高了一些,并无什么不同。
但又大不相同......
往日,她定会理直气壮,强词夺理地与自己辩上一辨,争个输赢的。这次回来,怎么反倒乖得像只小猫了?细细审视那双眸子,除了乖巧,还有些许姜佩修看不明白的......躲闪。
但他哪里知道,姜南怎么还敢同他争辩?!躲都来不及呢!自他昨夜回家起,就开始在默默求着姜佩修早日归队才好!
事与愿违。
姜佩修请了小长假,说是要决意肃清家风......
如是,接下来,姜南的日子可不算太好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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