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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凌殊相信，小头看到的就是他看到的。他沉着声回：“见到了尸堆。”
“是啊！”小头伸手比划着尸堆的大小，“你都不知道，那里都是骨头和皮肉，有动物的，还有......”小头泛着恶心说：“还有人的。”
“我也见了。在另外一个洞里。”曾凌殊不想回忆那一幕，他快吐出来了。
小头担忧，“如果宽哥活着，这种环境他怎么生存啊？”
曾凌殊却担心另一点，这些野兽瞧着就是人工饲养，会是谁干的？梁一宽吗？
想到这里，曾凌殊摇摇头，“宽哥不会的。他不会让那些东西吃人。”
小头听到了他的自言自语，“怎么？你怀疑宽哥？”
“我不知道。”曾凌殊真的不知道。
六年了，梁一宽是否活着？活着又成了什么人？他一无所知。
他只是凭借对梁一宽之前一点点的认知来判断，他不是一个残忍的人。
可是，人是会变得，尤其是在这种环境里生存。
若真是梁一宽，他会改变吗？
曾凌殊只觉得头晕目眩，他需要赶紧到小溪边冲泡一下身上的污秽，清醒一下脑子才行。
小溪旁，小头和瘦猴聊着天，时不时传来两人大笑的声音。
瘦猴看着年龄不大，干赊刀这行年头却不短了，至少在曾凌殊和小头面前，算是个外门派的前辈。
从瘦猴嘴里得出，他们这个祁二哥从三岁就跟着家族做生意了。
刚能跑稳的奶娃子站在蜈蚣堆里，一声也没哭。
但是，从瘦猴嘴里能听出，他们这些人，对祁峰其实更佩服。想想也是。两个祁家的少爷年岁差不多，祁峰早就已经作为接班人被培养了，说明他有比祁二哥更出众的地方。
瘦猴小声对小头说：“给你说个我家二哥的禁忌。”
听到这个话题，曾凌殊也侧过去耳朵偷听。
瘦猴小心翼翼地说：“我家二哥最烦人家在他面前提上学的事。”
小头惊喜，“原来小二哥也是个厌学狂啊。跟我家小曾总倒是挺像的。”
“哪儿啊。”瘦猴摇摇头解释，“我家二哥不是厌学，是想去上学。但是家里不给机会。”
“啊？”这个原因小头着实没想到。
瘦猴继续说：“祁二哥从小就没上过学。他羡慕死背着书包的人了。”
小头没脑子地接话道：“他是文盲啊？”
瘦猴打了小头一下，“胡说什么？我家二哥懂得可多了。学校学的那些，祁家长辈都教他了。只是，不用去学校而已。”
“那多爽！这是小曾总梦里面的生活好吧。”说着，小头给曾凌殊挤了个笑。
曾凌殊回了个白眼给他。
瘦猴耸耸肩，“就是学的再多，那也不是学校里学的。祁二哥肯定心里有落差，所以，他一听人家说上学的事情，心情就不好。明年祁二哥就到考大学的年纪了，我听说他去找祁老板商量上学的事情，结果，祁老板没同意。”
曾凌殊忍不住替祁二哥说了句话，“你们祁家没他就不转了吗？干嘛不让他去上学？”
瘦猴示意他小声点，解释说：“是我们赊刀这行比较特殊。都不能与外人有过多接触。他们了解我们越少，我们能干的事情就越多。总之都是为了家族着想。祁二哥，就是家族牺牲品。”
小头笑着看向瘦猴：“你这样议论祁家，不怕当家的打死你啊？”
瘦猴昂着头表示不怕，“祁二哥救了我两次，我的命就是他的，替他说句公道话我再不敢，我瘦猴以后还怎么混？”
小头没想到，“你还挺义气。”
瘦猴指了指大家，“我们祁家的人都义气。”
说到这里，瘦猴看向曾凌殊，“小曾总留下了党参，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我们祁二哥知道你俩的人品后，才决定带着我们去帮忙的。”
曾凌殊微微蹙眉，“是小二哥让大家来帮忙的？”
瘦猴肯定地点点头，“不然呢？难不成是我们指挥二哥啊。”
曾凌殊玩着水低头说：“我以为，他是来杀我的。”
瘦猴笑了起来，“说实话，看到你俩跳进洞里，我们就猜到，你们以为我们是来杀人的。”
曾凌殊怼他，“来帮忙还凶神恶煞的样子，能怪我们误会吗？”
瘦猴委屈，“我们长得就这样。你们怕我和瓜皮，我能理解。你们怕祁二哥我就不懂了。他长那么好看。”
“得了吧。吓人死了。”曾凌殊不打算再聊这事。他脱了衣服跑进了小溪里。
溪水中，祁二哥站在山脉形成的小瀑布下清洗身子。良晌，他又拿出兽皮，将它洗了洗。
“瓜皮。”祁二哥喊了一旁装水的人，“拿去晾干。”
瓜皮接下兽皮举着它放在了一块巨石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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