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楚雁珩忽地站起身来,脸色黑沉。
“有何不可?”萧沁颜望向他,眸中笑意依旧,目光却是疏离。
楚雁珩面红耳赤,憋了老半天,才愤愤然道:“我不答应!”
“你不答应?”萧沁颜哑然失笑,“你是我什么人,凭什么不答应?九皇子虽说是忧国爱民,可这手也未免伸得太长了吧,竟连老百姓的婚嫁之事也要强加干涉?”
“随便你怎么说,”楚雁珩定定地望着她,脸色极其难看,“总之,没有我的允许,你任何人都不许嫁!”
盯着她看有一时,才又扭头望向徐大娘,沉声道:“此事日后切莫再提,还有,也不许再帮颜颜做媒!”
说完,他便转身大步离去。
见他走远,徐大娘方小声嘀咕道:“就许你娶妻又纳妾,却不许人姑娘出嫁,不娶人家又要霸着人家,当真是没有道理……”
“罢了,咱不提他了,”萧沁颜挽过她的胳膊,笑道,“走,我带您到卧房看看,这几日,您就踏踏实实地住在这儿,有什么缺的,尽管跟我讲。”
“那敢情好咧,”徐大娘心中欢喜,正欲跟她走,忽又想起一事来,忙取过背上那只鼓鼓囊囊的布包,递予萧沁颜道,“这些都是我从山上采来的野蘑菇,味道可美了,你留着自己吃,千万别给方才那个没良心的……”
楚雁珩心中正自气恼,不料刚一出门便见芳草满面娇羞地迎了上来,心中顿觉一阵嫌恶,于是眯起眼睛,没好气道:“你怎么还没走?”
芳草眼眸低垂,含羞带怯:“妾身前些日子学做了几道新菜式,想请九皇子尝尝,顺便指点一二,不知九皇子几时得空……”
“几时都没空,你找别人吧!”
见楚雁珩极不耐烦地甩下这么一句话便绕开她继续往前走,芳草瞬间眼圈一红,急忙追了上去,扯住青年的衣袖,不无委屈地悲泣道:“九皇子亲口说过,会对芳草负责的……”
楚雁珩顿住脚步,却不看她:“你想要的东西我都已经让人给你送了去,你还要本皇子怎么负责?”
芳草泪下,哽咽道:“可芳草想要的,并不是这些,锦衣华服,金银首饰,芳草通通都可以不要,芳草只求九皇子能抽出点时间到秋霜苑看看我,陪我说说话……”
“不要?说这样的话,你自己信吗?”楚雁珩扫视着她满头满身的金玉首饰,目光愈发阴沉起来:“还有,你打扮得这般招摇来见她,究竟是何用意?”
芳草略怔一下,连忙解释道:“我这也是想给九皇子长长脸……”
“不必!”楚雁珩面露不屑,甩开她的手,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许是被那扬起的尘埃迷了双眼,芳草坐在马车内仍觉两眼酸涩难忍,一路上泪流不止,坐在她对面的侍女却不理会,只幸灾乐祸地冷眼瞧她。
过了好一会,方阴阳怪气地说道:“主子,方才我可是给足了你面子,让你在旧东家面前耀武扬威了一把,你可千万别忘了你今早说过的话呀!”
“放心吧,忘不了。”芳草抹去眼泪,从腕间取下一只金镯子,递给了她。
那侍女也不客气,高兴地接过镯子左看右看,竟是连句谢谢都没有……
秋霜苑内,周蕊及碧莲几人已候有一时,见芳草红着眼睛回来,明知是何缘由,却仍旧阴阳怪气地挖苦道:“哟,看不出来,芳草姑娘与萧老板还当真是姐妹情深,哭成这个样子,莫不是舍不得离开妙颜阁?若真是舍不得,那就干脆回妙颜阁算了,也省得招人嫌弃!”
听着这些冷言冷语,芳草心中更加不是滋味,可这条路是她自己选择的,怪不得旁人。
她缓缓行至周蕊面前,扑通一声跪下:“我已经照周姑娘的要求做了,周姑娘是不是也应该信守承诺,将我娘还给我?”
“芳草姑娘怕是记错了吧,”周蕊冷笑,“我是让你去恶心那个姓萧的,可却没说过要放你娘出来,再说了,你娘虽说是睡在狗笼里,可有得吃有得喝,一时半会儿也死不了,你操这份心做什么?”
见她翻脸不认账,芳草顿时气结,愣了片刻,忽地起身疯了似的朝她扑去。
碧莲见状,急忙上前一步挡在自家主子面前,与芳草扭打在一起。
“你是什么下流坯子,竟敢对我动手?”周蕊一声令下,站在她身后的银珠与另外几名婢女便也呼啦啦一拥而上,将芳草团团围住,扯头发的扯头发,挠脸的挠脸,掐腰的掐腰,直将芳草打得抱头鼠窜,哭爹喊娘……
而秋霜苑的那些下人们,却早已躲得远远的,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可怜芳草孤立无援,寡不敌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最后只得狼狈地跪在周蕊面前一个劲地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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