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洒照,树叶婆娑。
牢笼粗制劣造,姜永蕴搞不明白为何要将他们三人一伙关进这里。
只是眼下除了她与宿景迁,笼子中还有一个蓬头垢面的人,姜永蕴看不清那人的脸,但从身材可以看出他应该是个男人。
如此陌生的环境中,姜永蕴下意识想要靠近宿景迁,但摇摇欲坠的自尊心在作祟,心里已经害怕到不行,却还是没有移动,她单手抱膝,另一只手捂住隐隐作痛的腹部。
夜色融融,姜永蕴在蟋蟀蝉鸣的喧闹下竟然睡了过去。
惊醒后她试着动了动胳膊,试图舒缓久久蜷缩的不适。不远处的营中火光暗下去不少,姜永蕴抬眸望月,盘算着此刻应该已是后半夜了。
“阿祯……”一道微弱的声音自身侧传来,姜永蕴屏息,这才发觉宿景迁好像并未入睡。
定睛一看,宿景迁似乎只穿了一件里衣。姜永蕴这才发现自己脚边滑落的那件外衫,原是宿景迁的。他瑟缩着身子,嘴里不住地嘟囔着什么。
姜永蕴半蹲起身,往宿景迁身侧凑近。手里抱着他的衣物,她凑近一看,瞥见他额角的汗珠,在月光的洒照下冷泠泠的。
黑夜里视线受阻,却也能看出宿景迁脸色不佳,干涩的唇隐约有开裂的迹象。姜永蕴抬手一抹,手背接触到的肌肤滚烫。
姜永蕴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后又有些不确定,她凑近些用脑袋抵上宿景迁的额头,甫一接触便感受到了他的滚烫。
“宿景迁!”姜永蕴唤他,却并无回应。无奈之下姜永蕴只好先将他的衣服盖好,随即凑近些将人搂进怀中。
姜永蕴的小身板要完全包裹住宿景迁还是有一定的难度,于是她便整个人扑倒宿景迁怀中,胳膊挂在他颈上。
两人的姿势亲昵至极,他们视若无睹地相拥。
姜永蕴脑袋贴近他的胸口,耳畔回荡的是他胸腔内强有力的心跳声。
宿景迁似乎是感觉到贴上来的热源,先前因疲惫而垂落地手下意识地搂上去,姜永蕴被他紧紧箍在怀中,以此来汲取热意。
“嘶……”似乎是昏迷过去的宿景迁终于发出一丝声响,只不过其中仿佛饱含痛苦。姜永蕴搭在他背上的手摩挲着,无意间触及白日里留下的鞭痕。
“宿景迁?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姜永蕴收回手,轻拍几下他的脸颊。不曾听到宿景迁的回答,有的只是手心的滚烫。
姜永蕴哪曾见识过如此,见宿景迁好似昏迷过去后方寸大乱。
轻揉他脸颊的动作变得有些急切:“你说话呀!快醒醒!宿景迁,你不要吓我……”
似乎是被姜永蕴的动作惊扰,宿景迁虚弱地掀开眼皮,安抚般拍了拍姜永蕴的后腰:“没事的阿祯,死不了。”
说完他又扯起嘴角,强挤出一个笑。
姜永蕴不留情面,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什么死不死的,不许胡说。”
此番过后,宿景迁又不动了。姜永蕴心里总是不踏实,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着宿景迁禁锢似的怀抱而动弹不得。
她的动静似乎大了些,笼子里另外那人似乎也被她的动作吵醒。
“小姑娘!”一道沙哑苍老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姜永蕴闻声便迥然不动了,心脏砰砰乱跳,姜永蕴攥紧宿景迁衣领,生怕身后那人要对他们做些什么。
好在是她多想了,那位大伯只是安慰了一番:“你男人精壮着呢!只是发烧死不了的!”
姜永蕴有些羞恼,竟红了眼眶。她埋首宿景迁肩头,嘟囔道:“可是他还有鞭伤。”
除了鞭伤,今早他还因为自己落了水。晨间江水刺骨,他又在其中泡了许久。
思绪至此,姜永蕴万分懊恼。她从前不该,如今也不该视人命如草荠。
“鞭伤?是被那群畜生打的吧?”那大伯开口,颇有些预料之中发问。
姜永蕴清了清嗓子,淡淡的“嗯”了一声。
“那没事,我这有上好的金疮药,你给他用上,明日一早便可结痂。”
姜永蕴从未听说过如此奇药,正巧她使了巧劲从宿景迁怀中挣扎出来。半信半疑地,她朝那大伯道谢:“世上当真有此奇药?”
“反正不是毒药,你若是信我便给他用。若是不信,便将他的命交付上天。”说着他抛出一个木制的盒子。
“人的命从来都不是天意决定的。不过多谢大伯,若今后有缘再见,必有重谢。”姜永蕴简单道谢,摸黑捡起那木盒子。
却听到那大伯拔高了音量,略带一丝怒意道:“你竟然叫我大伯?!”
说着他掀开遮挡面部的厚重发帘,将他的脸呈现给姜永蕴看。
“我今年二十九岁,正值壮年,怎么就成了大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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