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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隆三十九年,歙州刺史李骥起兵谋逆,战火纷飞月余,天道彰显。
李骥伏诛,一口咬定是受魏王姜璟指使。谗言蜚蜚,城中叛军三千自裁指证姜璟。
新帝为笼络旧臣,下旨抄家。
草席被稀落的烛火擦破。地面上干涸的血渍漆黑,尘土混杂着血雾,与地牢中的凄惨哀嚎紧密交缠。
“有犯人越狱了!”
“追上去!”
郊外杂草笼白,簌簌雪刃扑面而来,姜永蕴横趴在马上,胆汁翻涌,拽着辔绳的手磨见森森白骨。
方才她用一点烛芯引燃铺垫的草席,火舌腾空,卷噬房棂。
自三日前目睹父亲死状后她那一双眼睛便再也看不见了。
入目漆黑一片,姜永蕴带着一身被折辱的伤跌撞在漆黑的街巷,一筹莫展之际闻见几声马啼。
来人策马,大刀阔斧的动作虎虎生风,他将姜永蕴一把扔到马上。长鞭落下,身下的马匹发疯状往城外疾驰而去。
“吁——”
勒马的呼声随着溅起的石子打在姜永蕴脸上,她呼吸停滞,仰靠下去时捕捉到鸾刀刀环的鸣响。
盛京城她只见一人使过鸾刀,于是便试探着发问:“是宿景迁吗?”
无人回应。
纵使恨意滔天,眼下宿景迁也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三日前他在自己面前砍下父亲的头颅,三日后她被人追至断崖。
同样的一把鸾刀,姜永蕴知晓自己大限将至,昂起脖颈,从容赴死。
“啊!”
姜永蕴大口喘着粗气,尸首异处的感觉并不好受。她抱着脑袋坐在床上,喉间迸发出撕裂般的剧痛。
“郡主您醒了?”
山橘熟悉的面让姜永蕴有些不知所措,她掀开衾被,踉跄着冲出房门。
视线触及烈日,就未曾得见的光明几乎灼坏她的眼睛。姜永蕴眯起眼,眸中泪水适时滑落。
“郡主快些沐浴更衣,宫中急召。今日要为您和公主殿下择婿。”山橘不懂姜永蕴的行为,只是分内的传达宫里的吩咐。
择婿?她这是回到过去了?
回到了大隆二十九年,她于殿上同公主争夺新科状元之日。
前世的姜永蕴无召擅入保鹤堂,不合时宜的与殿上的状元郎四目相对。
她故作含蓄地遮面,明眸善睐的一双眸子却直直盯住宿景迁。
“皇伯伯!我喜欢他!”
姜永蕴向来直言坦荡,却不曾想此番无心之举酿成大祸。
前世她在地牢中捋过思绪,最后发现最可疑的便是姜昌宁。
姜永蕴夺走独属于她的公主荣光,分走皇帝对她的宠爱,抢走她一见钟情的心上人……
一步错,步步错。这辈子她要做的第一步,那便是不嫁给宿景迁。
她缓身走回房内,坐回到梳妆台前:“梳妆吧。”
开口的声音有些嘶哑,姜永蕴像是突然想起些什么:“父亲呢?”
山橘搽着发油答话:“王爷方才用过早膳,又到廊间小憩去了。”
铜镜中映出素面弃粉涴的雍容脸庞,洗妆不褪唇红,一双桃花眼眼尾上翘,眉目叠嶂。
姜永蕴不做声,摁住那支即将驻足髻上的累丝点翠凤凰簪。
“换个简单发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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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永蕴放心不下,临行前还要去看一眼姜璟。薄雨冥冥,姜永蕴隔着湖上升腾的水汽看见姜璟。
心中石头落地,姜永蕴确认父亲无虞,这才仍山橘搀着往马车走去。
途中经过后院那扇小门,姜永蕴驻足,亲眼目睹有两个小厮行色匆匆地搬着一个木箱往外走。
姜永蕴心下觉得蹊跷,便拢紧了身上的披风,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
她闪身躲到门旁的竹枝后,只见两个小厮将木箱装上了一辆马车。帷帘掀开时瞥见马车内满载木箱。
姜永蕴第一反应是小厮偷盗府中财物变卖,可那二人行迹虽匆忙,却又十分理直气壮,俨然不是寻常偷盗。
山橘愤愤,起势要与那二人斗个是非黑白。姜永蕴思忖着,抬手拽住山橘袖角:“切勿打草惊蛇,回府后你去清点库房,待证据确凿再发落也不迟。”
姜永蕴疾步走在沉重的水汽之下,在暴雨倾盆前乘上马车。
骤风席卷銮铃,摇摆不住。
“叮铃-叮铃-”两声铃响,就宛若鸾刀刀环的鸣叫。
她前世最爱看宿景迁舞刀,利刃破长空,刀环的鸣响充斥过王府的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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