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亮起刺目的光来,白光散去,成了郁郁葱葱的青竹林,清脆的鸟鸣声空谷传响,竹叶上盈着剔透的水珠,嗒嗒地往下落。
自己似乎悬在空中?不对,好像是在一张巨大的蛛网上,身下雨水汲成的水潭里倒映着一只八条腿的黑蜘蛛。
鹿绾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似乎自己本来就是这只黑蜘蛛,昨日早早织好网,趁着雨夜过后来等待着猎物自己送上门来。
她沿着蛛网爬了两圈仍旧一无所获,草木清香之中飘荡起刺鼻的血腥气,百无聊赖的她化作人形寻着那腥甜的气味过去,只见血泊之中躺着个白衣人。
她本想过去尝点人血,毕竟最近吃那些小东西已经吃厌了,却被那人吓了一跳。两只眼睛被利刃刺穿,血液像小溪流水源源不断。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惨的人类。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眼睛还成了这个样子,不像是妖的手笔,倒像是人类最擅长的自相残杀。
不过即便是这样,样貌倒是比山里那些浑身汗臭、黑不溜秋的猎户好看不少。
鹿绾轻触了一下那人脸颊,有些温热,好像还活着。她蹲在旁边随手揪了朵黄色的八瓣小花,嗅了嗅皱起鼻子,“臭的!”
她杵着脑袋地瞧着血泊里的男人,指尖蘸蘸地上的血液送入口中,味道还不错,她兴奋地舔了舔唇瓣,开始扯起花瓣,“吃,不吃……吃,不吃。”
整个花柱只剩那孤零零的一瓣,“不吃。”鹿绾叹口气道:“算你运气好,就不吃你啦!”
“那我就喝一点点总没关系吧?”她趴到男子身边,低头间发丝垂落,灵活的舌尖卷走他眼角边的血珠,濡湿一小块皮肤。
男子眼睫微微颤动,苍白的手缓缓抬起抓住轻纱衣角,“你是……来救我的吗?”
鹿绾愣了一会儿,总不能说本来打算吃他吧?可是自己也尝了他的血,人间有句话叫做礼尚往来,那自己是不是应该救救他?
“对,我是来救你的。”瞧他是个没有灵根的凡人,应该挺好养的吧,兴趣日子还能有趣些。
“我可以带你回去,给你治疗伤势,但是我也不养闲人,到时你得给我当两月的奴仆,我让你做什么就得做什么,听明白了没?”
“元某谨记,谢姑娘相救。”
周围的场景再度变换,她举目四望,发现自己身处一间刚搭建不久的小屋,泛着淡淡的青竹香。
竹屋不大,陈设却雅致,正中摆了张桌案,笔墨纸砚一样不差,青窑花瓶里插着株梅花。墙壁各处悬挂着水墨字画,房间里似乎住着个才华横溢的文人。
“吱呀——”虚掩着的竹门被推开,来人一身纯白儒衫,头裹罗巾,显然是个读书人,只是眼前覆着白绫,摸索着把手里的竹竿搭在门外。
他从衣襟里掏出一串铜板轻轻掂了掂,唇角微微上扬。
“元澈,你的眼睛还没好,怎么趁我不在出去了?”鹿绾下意识过去挽着他,才发现他的外袍上沾了大片泥渍,心头被扯了一下。
“啊,奚墨姑娘,你在啊……”奚墨?自己是叫这个名字吗?好像有些记不清了,却对眼前的人记得很清楚。
他是那位自己救回来的被人戳瞎了双眼,差点死在竹林里的可怜书生,起初救他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后来啊,似乎越发喜欢与他呆在一起了。
“明明算好了时辰的,今天怎的这般早……”白衣书生小声自言自语道。
“你出去做什么了?我不是说过了吗,你的眼睛还在恢复,不能见强光,你是想我的辛苦都白费吗?”鹿绾一股脑骂到,但内心并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元澈连连道歉,“对不起,奚墨姑娘,我没有不听你的叮嘱,一直都好好带着白绫,从未松开过。”他抿了抿唇,道:
“这些日子你为了帮我治疗眼疾,破费良多,我虽眼瞎,但手脚健全,便想着作些字画带到镇上去卖些许银钱。”
说着他敞开手掌递给鹿绾,“虽然不多,但也够买点米面,以后我会慢慢还给姑娘。”
鹿绾拾起手里的铜板,共有十枚,自己作为蜘蛛精,活了几百年,并不缺这个东西,买米面做什么?那些东西不沾一点荤腥,不好吃。
这个大傻子,为了区区十个铜板,搞得自己这么狼狈。她只带他到过镇上一回,山路难走路线又不熟悉,他定是摔了好几跤。
“外衫脱了。”鹿绾伸手去扯他腰间的衣带。
元澈猛地向后退,靠倒了桌案上的画卷,墨砚翻倒,哐的一声砸落在地,“奚墨姑娘?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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