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囚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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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灵雨都交代清楚了，而崔姨娘却在院外不依不饶不肯离开，非要进来看看莲姐儿，沈灵雨见状走了出去，亲自阻拦。

沈灵雨走出院外，“这位姨娘，不知您有何要事，我可以代为转达。”

“你又是谁？小小年纪还管起别人家的事儿来了。我能有什么要事，不过就是想来看一看莲姐儿罢了。”崔姨娘看着三十岁都不到，打扮得也甚是娇艳，一袭水红长裙外罩玫红外衫，衣衫上绣的团花样子一看便出自极好的绣娘。

她歪着身子，一手拨着耳边长长垂下的金耳坠，不住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小姑娘。

“我是沈府的沈灵雨，家父名为沈桓。”

“沈家？”也没什么了不起嘛，沈桓早就死了，沈家就剩下孤儿寡母了，这也敢耍什么威风？

“若是姨娘没有要事还是请回吧，今日母亲来看望多年好友，姨娘此时进去，怕是有些打扰了，来人，送姨娘回去，”

“你敢？！这可不是沈府，这是裴府，有你说话的份吗？”崔姨娘在裴家呼风唤雨惯了，突然来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还让她在众下人面前没脸，她可咽不下这口气。

“我自然没有说话的份，只是，这便是裴府的待客之道吗？二夫人发话了，闲杂人等一律不许进来，姨娘听不懂吗？若是不懂，就由我和姨娘说清楚，闲杂人等，包括姨娘您，都不许进来。”沈灵雨缓缓上前，朝崔姨娘逼近，直直盯着她说道。

“你！你敢在我的府上耀武扬威，你给我等着瞧！”崔姨娘撂下这么一句话，转身气冲冲地走了。

回到笙娘的屋内，笙娘还有些担心，说道：“那崔姨娘最是不好惹的，嚣张惯了，你这突然替我出头，定会被她记仇。”

沈夫人说道：“别怕，灵儿她自有分寸，只是，你和莲姐儿不能再呆在这里了，再等下去你们娘儿俩就要被生吞活剥了。”

她从没想过，与她一同长大的笙娘，遇人不淑，竟然嫁进这样乌烟瘴气之家来，裴老夫人眼花耳背，根本管不了府中之事，却又不肯将管家权让人，裴治咏生性放荡，妻妾成群，笙娘不争不抢，就被别人欺负成这样。

崔姨娘年轻貌美，深得裴治咏喜爱，却只能屈于侧室，暗中买通厨子和郎中均是出于她之手，只是她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又极为小心，独笙娘院里的饭菜与别人不同，每回的剩菜她都会让人小心处理，根本拿不住把柄，如今她要等老爷回来闹上一场，好出一出刚刚那口恶气。

莲姐儿吐也吐了，药也喝过了，此时情况也有些好转，只是身体太过虚弱，肚子里也空空如也，得煮点粥才行，可是厨房若是听说要给二夫人院里送饭，不知道又会做什么手脚。

“佩玉，你和小诗一起去厨房煮些小米粥来，只要纯的小米，其他什么都不放，若是问起来就说是给我煮的，想必他也不敢对我一个外人动手脚。”

吃一碗粥都要小心翼翼，实在是太委屈了。

笙娘想到这里又想哭了，“都是我没用，保不住芃儿，还让莲姐儿也受这样的委屈。”

沈灵雨其实一直想问，却始终不敢提出来，裴二老爷就如此放任自己的夫人被人暗中动手脚吗？还是说，他其实才是真正的主谋，在这府里只要是个有眼睛的，都能看见二夫人的处境，这样不闻不问还任由别人欺辱，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裴姨父不在府上吗？”沈灵雨小心翼翼地开口询问。

“他今日有事出去了，我也是趁他不在府上，才敢托人去和你们报信，若是他在，我院里的这些人一个都别想出府。”

沈夫人大惊：“这是为何？怎能限制你的自由？这和囚禁有何区别？”

“自从芃儿走后，我成日以泪洗面，又一直是这个状态，他嫌我出去丢人，说了没有大事，不许我出府，后来莲姐儿身体也不好了，我也就一直在院里照顾她，也无心出去了，外面的春色再好又如何，与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笙姨母，这样下去怎么行？忧思过度最是伤身，就算崔姨娘再跋扈，她也别想欺负到您头上去，就是因为您一直忍让，才会让她得寸进尺，芃儿就是下场啊！”

“那我还能怎么办？我用什么去和她争？说出来不怕你们笑话，夫君有多久没来过我这里了，他对我不闻不问，对这个女儿更是熟视无睹，整个府上，只有我关心这个孩子，这是我最后的希望，本来若是莲姐儿救不回来，我也会跟着去了。”

“呸呸呸！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都是做娘的人了，遇事还是这样哭哭啼啼，动不动就寻死！当初我也劝过你，方家也不差，何苦为难自己嫁一个不爱你的男人？你不听，完全遵从家里的安排，好了，现在呢，前几年方家还好着，你的日子也过得下去，从你父亲去世后，方家一蹶不振，裴治咏给过你好脸色吗？！你还要忍气吞声，真等裴家将你吃干抹尽，嫁妆尽数填了他家的窟窿，你才真哭不出来了！”沈夫人许久没有这么生气了，指着笙娘的脑袋就骂出这么一长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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