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别扭的人会错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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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渔收拾东西的动作一顿，没有说话。

于微观察着沈渔的脸色，道：“其实小二说得对，回家的路你已经走过十几年，一草一木都无比熟悉，何须我多此一举相送。是我的原因，才让你误会了。”

沈渔听完，继续收拾东西，道：“于微，我早就说过了，既然一切是我一厢情愿，你就不需要认错。你总是这样，会让我觉得是不是我再努努力，你就会接受我了……”

“沈渔，我说这些，正是因为我在乎你，可这种在乎不代表一定是男女之情。”于微第一次打断别人说话。

沈渔一愣，道：“我明白了。”

沉默半晌，沈渔看向于微，道：“可是于微，你太自大了。”

说完这句，沈渔起身就要离开福生馆。

“等等——沈渔！”于微伸手抓住沈渔的手臂，抬头看她，目光直视着对方，丝毫没有怯弱之色。

沈渔试着挣脱了一下，却没成功。

于微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将手放了下来，垂下目光，只喃喃一句：“算了，沈渔，你回去吧。”

语气颓然，似是将话咽了再咽，最终什么也不曾说。

沈渔看向于微，可于微的目光始终不曾回应，刹那间，沈渔还有什么不能明白的，自己已经做得够过分了，还要再过分下去吗？

从前，她没空思考男女情爱，如今，她遇到了像话本里一样的俊俏郎君，便一意孤行。可如今，碰了满鼻子灰之后，她才明白，有些东西不是你强求就能有结果。

在这件事上，是自己对不起于微。

“于微，其实我不是一个大度的人。”沈渔开口，语气淡然，“也谢谢你，愿意将我当作在乎的朋友。”

沈渔离开时，一切都静悄悄的。

就连风过林梢，也没能留下什么痕迹。

于微呆坐在原地，不知过了多久，夜幕暗沉如水，空中朗月高悬，只留下一点小小的缺口。于微才惊觉，又快到一年的中秋了。

不知为何，于微忽然想起自己还没出宫的那段岁月。中秋时，也能得一块饵饼，那是他前半生唯一不可多得的甜。

那时的他，从小就生活在宫中，除了学画，便是干活。是老师，告诉他，中秋，是团圆的日子。后来，他长大了，从宫人的只言片语中，才明白，中秋，也是分离的日子。

再后来，老师走了，他也出宫了。只是出宫后的第一个中秋，他好像又要分离了。

他这样的人，本无意婚姻一事。他来清河镇，也只是向往老师曾经口中的那个小镇，只是，沈渔的出现，却成了他所有计划中的一个变数。

或许那日，不是向她问路；

或许那日，他不曾发现翻墙而入的她；

或许他早在知道她的心思后，就断了一切来往……

今日或许就不会是这样一副情状了。

她说，是她的一厢情愿，可于微知道，这里面，也有他自己的放纵。他从来都是一个既拿不起也放不下的人。他看上去坦然，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早就慌了。

在得知她很可能和别人说亲的那一日，在教她学画的每一日中，在她不再来找自己的每一日中……他早已六神无主。

甚至于，在知道她的喜欢或许并不是真的喜欢时……他的心就没有一刻不在受煎熬，她直白且热烈，可她口中的那份喜欢，浅薄得让他不敢赌。

其实，沈渔走之前，他想问的是：

沈渔，你真的喜欢我吗？

可他不敢，他曾经在宫里看到过太多的虚情假意……他看得出来，沈渔的喜欢自始至终只是她自己的权宜之计，可怕的是，沈渔自己都不知道，她将自己都骗了，所以才演得那么真。

他怕他问出这个问题，沈渔明白一切后的选择将不再是他。

于微在院子里不知坐了多久，起身离开时，衣服上似乎都已凝结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正准备将福生馆的大门关上，却见街上空荡荡的，安静非常。

于微踏出福生馆的大门，重新打量起这个他一度以为会是他余生归处的地方，看着上面“福生”二字的牌匾，不由自嘲一笑：“福生……福生……福祸总是相依的。”

于微回身将福生馆的大门关上，这下，空荡荡的街道上显得更寂静了。

第二日一早，沈渔难得贪睡，起来时，已经快正午了。

将院子打扫一遍后，沈渔便搬来睡椅，躺在葡萄架下了，这会葡萄架上面也都结了一些果，只是果子又小又酸，也不能拿来吃了。倒是葡萄叶子长势很好，每一片都比沈渔的手掌要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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