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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慢悠悠飞向李灵运的“蝴蝶”并不是生物意义上的蝴蝶，没有躯干，只有漆黑斑斓的两片翅膀扑棱着，发出沙沙的声音。

李灵运后退一步，当机立断地双掌一拍，从掌心里抽出细剑来，挥剑劈开几乎快要飞到面前的“蝴蝶”，“蝴蝶”从中间分开，突然软成一团黏腻的黑柏油似的的东西，在下坠的过程中刺啦刺啦地蒸发消失掉。

“躲在暗处算什么，你不是挺能打的吗，想要什么就直说，能打得过我我就双手奉上。”

李灵运扬声，她环视自己所处的空间，隐隐可见上方结界的痕迹，这是个极为狭小的方形结界。

前方的黑暗中传出接连不断的沙沙声，李灵运握紧剑柄，屏息注视前方，第一只斑斓的“蝴蝶”从隐匿的暗处飞出，紧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越来越多的“蝴蝶”飞出来，渐渐逼近李灵运。

狭小的结界空间内，李灵运毫无躲闪腾挪的余地。

银白发的少女抬剑，剑尖直指前方，她面色平静，如同毫无波澜的水面，水面下却又暗潮涌动着，藏着几分愠怒，“雕虫小技就免了吧，上次不是挺强硬的吗？”

她挥剑，剑尖雷光暴起，发出鸟群般的尖利鸣叫，蛛丝网般的雷光以李灵运为中心瞬间充斥整个空间，上触及隐形的结界壁时甚至将结界壁击起一圈一圈的波纹，“蝴蝶”像纸一样脆弱得被撕裂开来，呲呲响地消失在空气中。

在暗处的人似乎愣了愣，随即笑起来，笑声像虚空中传来的银铃声一般，幽怨清冷，寻不到来的方向，她开口了：“你……把我当成谁了？”

这下换李灵运愣神了，听声音是个陌生的女人，不，用少女来形容更准确一些，情况和她预想的似乎有点不一样？

“等等……你这柄剑……呵，原来如此，你是上次那个女人啊。真是让人意想不到，难怪精市会接近你。”

几乎是一瞬间，李灵运的脑中浮现出上次在体育馆见到的和服少女的样貌，那血红的眼睛和和服令人记忆犹新，她微微张嘴，带着点迟疑叫出了对方的名字：“晴海……夜姬？”

李灵运记得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都称呼那个少女为晴海小姐，而晴海要求他们称她夜姬。

“你竟然认识我，真是稀奇，既然如此我也不必躲藏了。”

一身血色和服的黑发少女从暗处缓步踱出，皮肤苍白得像张白纸，嘴唇却又染成大红，李灵运有些怀疑她是不是个活人，这模样和恐怖片里的女鬼有什么区别。

“……你是人吗？”

晴海夜姬被问住了，她眼角跳了跳，“如你所见，活生生的人类。”

“噢，那请问晴海小姐布下结界堵截我是什么意思，我和你没有过节吧。”

晴海夜姬朝李灵运伸出手，苍白细长的手指，一枚枚指甲涂成黑色，看得人心头直发寒，“过节是没有，但是上次精市把那个东西给你了，连同你拥有的其他的部分，我要一道拿来。”

“你还挺霸道，日本人不是特别讲礼节么，直接伸手要真的好么？”

李灵运垂眸看了眼手上的剑，“还是说你觉得我很好说话？”

皮肤苍白的少女微扬起下巴，眼角眉梢不屑的微表情丝毫没有要隐藏的意思，“籍籍无名之辈，我连知道你名字的兴趣都没有。交出来吧，我不想动手。”

“给你三秒钟的时间解开结界，我没空在这儿和你掰扯。”

李灵运提起剑尽量心平气和地道，她平静地望着晴海夜姬，晴海夜姬亦毫不掩饰蔑视之意地睨着她。

三秒，两次呼吸的时间，封闭的结界空间内雷光暴起，刺耳的厉声像有数不清的鸟在鸣叫，晴海夜姬只是眨了下眼，李灵运像是从原地消失又闪现到她面前，但凌厉扬起的发丝和裙角告诉她，这不是瞬移，李灵运直直地冲了过去！

银白发少女眉头紧压，漆黑的眸子里罕见地蕴着股戾气，等晴海夜姬反应过来，冰冷的利刃已经贴上她的脖子。

“……之前懒得动手是因为我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真要打起来我并不怕一对三，不过耗些劲罢了，就凭你一个还想从我手里抢东西？”

李灵运嗤笑一声，她稍稍凑近晴海夜姬，压低了声音，“我的剑不沾人血，但是如果我把你错认成女鬼可就抱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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