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衔云前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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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临枫抬眼望去，他的那匹马乖乖地待在镇南侯爷身边，不安的来回踱步，看见顾临枫回来，一溜烟地奔了过去，亲昵地蹭着顾临枫的手，顾临枫安抚了他一会儿，便翻身上马，与镇南侯爷并肩而行，审视这这个满目疮痍的小镇。

地上到处都是活尸的残躯，一不留神就会踩到。

道路两旁的人先是警惕的躲在屋里，打开窗子的一条缝看，但看到象征皇权的旗帜的时候，便不约而同地蜂拥而出，跪在镇南侯爷和顾临枫的面前，哭天抢地，七嘴八舌地诉说着自己所遇到的事，歌颂着皇家的及时到来，以及他们重建家园的殷切希望。

顾临枫勒了勒马头，朝后退了几步。他并不想接受这群镇民的跪拜，于是他躲到了一旁。

镇南侯爷看着跪在地上的人群，有些想笑，但他没有表露出来，镇南侯爷翻身下马，亲自扶起了最前方，离他最近的那个平民，轻声细语地安慰，待到众人情绪稳定下来，便是宣读圣旨，为幸存的镇民分发粮食等，并且一再承诺，必将捉拿奸人，为他们重建家园。

众人又齐齐跪下，镇南侯爷也不拦，心安理得地承受着他们的跪拜，听他们高呼“千岁”。然后又做足了亲民和蔼，心忧天下的姿态，给自己树了极好的一个名声，末了，他轻声对顾临枫说：天下百姓无一不吃这套。

顾临枫全程坐在马上，淡漠地俯视着全程，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前尘：扶风旋灵——

“逆徒！”衔云山老掌门拿着一个藤条，重重地打在旋灵背上，凌霄低眉垂手站在一旁，见旋灵被打的狠了，刚张嘴想求情，便被掌门狠狠地剜了一眼，凌霄见势不妙马上闭嘴，再看旋灵跪在那里仍旧不安生，嬉皮笑脸，他也气不从一处来，难怪掌门越来越生气。

要是换成凌霄，他也会像掌门一样气——偷酒就算了，还不知悔改。

只听掌门痛心疾首地训斥道：“你整日里不好好在山上待着，不单单偷酒，还天天跑下山去！功也不练了，书也不读了，你是被什么东西迷了心窍？”

凌霄心下微惊，他是一直为旋灵打掩护，以为这件事被瞒得很好，谁料掌门已经发现了？

“掌门——”凌霄想要辩解，但是掌门突然把矛头指向了凌霄。

“还有你，作为师兄，不带着他学好，替他打掩护叫他下山玩乐！”掌门痛心疾首，凌霄脸涨地通红，他低着头瞟着旋灵，旋灵却因为他挨骂而幸灾乐祸，全然忘了自己的处境。

“什么叫替我打掩护，师兄不也一同下山玩去了。”旋灵嘟囔着，声音却不算小。

果然，掌门一听，又狠狠打了旋灵几下，“逆徒逆徒”地喊了几声，便被气地说不出来话了。凌霄担心掌门的身体，毕竟掌门年岁大了，他也剜了旋灵一眼，旋灵认识到自己确实做的过火了，便以头抢地，重重磕了几个响头，“弟子知错了。”

掌门气的胡须发抖，用手指着旋灵：“滚，给我滚出去！”

旋灵和凌霄对视一眼，旋灵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溜烟逃了出去，凌霄再三向掌门承诺会看好师弟，得到掌门许可后，便急匆匆跟上了旋灵。

旋灵又像个没事人儿似地叼着草根，蹲在衔云山的界碑前等他，一看见凌霄过来，便吐掉嘴里的草根，站起来挥手，示意凌霄陪他一同下山。凌霄不悦，训斥道：“你方才与掌门如何保证的。”

“今日是七夕，我就下去最后一次，师兄，我发誓是最后一次。”旋灵伸出手作发誓的样子，凌霄不理他，转身就走。

旋灵跟在凌霄身后，不停地说着这是最后一次，保证再也不去找小苔了，凌霄经不住他软磨硬泡，最后投降似地说道：“这是你亲口说的，最后一次，再有下次，我亲自打断你的腿。”

旋灵得逞地笑了，揽住凌霄的肩膀，二人并肩下山。

七夕节，山下很是热闹，路上人群熙熙攘攘，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旋灵买了一串糖葫芦，但是一摸口袋，是一分钱也没有，凌霄扶额，替他付了。

旋灵不再留恋热闹的集市，径直往小苔和刘岸芷的住处去了，凌霄按捺下心底的不悦，不紧不慢地跟着他，到木屋门口，旋灵推开木门，门上的贝壳响的霎是清脆，刘岸芷听到动静从屋里跑了出来，看见旋灵手里的糖葫芦，开心的跳了起来。

“喏，给你的。”旋灵把糖葫芦递给刘岸芷，“你小苔姐姐呐？”

刘岸芷一口咬下一个糖葫芦，含糊不清地说道：“小苔姐姐去后山采药了。”

“这么晚了还没回来吗？”

“半个时辰前才刚刚出门，旋灵哥哥你陪岸芷玩一会儿好不好？”刘岸芷拉着旋灵的手，小鹿一样的眼睛扑闪扑闪，很是灵动。

“乖，等会儿陪你玩，我先去找小苔姐姐。”旋灵揉乱了刘岸芷的羊角辫，刘岸芷有点不开心的嘟着嘴，但也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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