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九姓之死（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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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法。

寂灭相。

同一刹那间，地宫里所有还健在的影蝶通通进入了失灵状态。

殁世间外视角全无，熬夜守在光幕前的仙门中人全都哗然起来。

说什么的都有，但大多数弟子并没有弄清究竟发生了何事。

只是感到了心慌，在地宫里氛围乍然生变的那一刻，他们即便身在人间也被那种恐惧包裹。

长陇山脉里的集结地处，众位长老还在外部坚守，最令人忧心的局面到来了，南武九寨的间主居然已经掌握了寂灭门。

“不全……不全。”福华长老沉默良久之后，这是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身旁立即有长老急问：“什么不全？”

福华长老狠一咬牙，下定决心道：“花清缘所掌握的寂灭门必然不全！他能在极短时间里修炼至元婴，还能初涉寂灭门，已然非常可怕，可我就不信了，他还能再逆天了去？！”

“善哉。”禅心大师这时反倒成了众长老中最平和的那位，安慰他人道，“诸位莫慌，里面有我禅宗佛子，还有昆吾的离绾师侄，并未到了山穷水尽之路。”

众长老闻声，不由冷静了一些，也是他们太着急，竟然忘了此行试炼还有两位天刑使加入。

对付元婴鬼修，或许不是这两位年轻天刑使的长处，可是将元婴鬼修换成殁世间的话，他们就是最在行的了。

王恕确认了女儿不会死在方才那一幕后，面色果见坦然了不少。

本是不该他这位执法长老主持说话的场合，但有天刑使父亲的这层身份在，在场少不了长老卖好于他。

故而王恕道：“殁世间内局面虽不好，但请诸位相信，小女绾儿定会奋不顾身保护大家。她向来是心善的，人又忠贞孝顺，绝不会落了天刑使所承担的责任。”

有人回应道：“王长老所言不虚，令爱能得到傀铃择主，那便定然不是个纸上谈兵的。何况她亦是被紫微神文认可的人，我们相信她还来不及。”

醉鹤长老悄悄在侧翻了个白眼，只给福华长老看到了自己的情绪。

福华长老微叹，懒得去管王恕的那些场面话，左不过就是嘴上得些便宜罢了，真要靠娃娃，那还要看娃娃认不认你哩。

……

地宫中。

山腔里的空洞被黑暗尽数填满。

完成这一步仅是一瞬间，地宫内所有的长明灯皆被黑暗吞入，弟子身上携带的夜明珠也刹那不见了光影。

它们并非失踪，也不是熄灭了，这种变化，更像是光的消失。

——光元素不再存在，殁世间里的世界只剩下了黑暗。

……

绾绾耳边是极度的安静，完全听不见容北濋的丁点呼吸。

她感到自己的血液好似也已经停流，生命不再向前走。

停止了新陈代谢，停止了所有能够象征生命的成分……归于寂灭。

这不是生人该来的地方，这里是死亡物质才能存留的天地。

他们踏足于此，被这里静止，在新陈代谢消失的这一刻起，他们的生命就已经步入了死亡倒计时。

就连思维也会慢慢僵滞，绾绾努力地转动着脑筋，时间也不过走了一刹那。

可是一刹那之后呢，他们所有人都会死吗？

然而事实是。

当这一刹那结束的时候，当地宫里、九寨中、分布各方的弟子们都将迎来死亡之时，一道象征希望的白光猝然生发而出！

仿如炸开一朵烟花，重新将他们的生命点亮，绾绾无法眨动的瞳子中，倒映出了那朵白色烟花的形状。

那却不仅仅是一朵烟花，而是从白色烟花中，又开出了一团赤金色的、她曾见过的一道神印。

但那又不是相同的神印，应该与她见过的神印一样，属于完整神印的四分之一。

紫微神文内藏的神印，只会在两种情况下大显于世间——某个新人得到了神文宝物的择主，或者，神文宝物被调用了神文里蕴含的敕令神力。

眼下显然当属后一种。

是时旼祭出了禅宗的半偈菩提，打断寂灭门对领域内生人的绞杀，并且攻杀花清缘！

赤金色神印消敛而逝，菩提珠几近纯白的佛光却仍然留于视线里。

绾绾只能凭借寂灭门开启之前的脑中印象，判断白光生发处许是后殿的方向。

时旼与花清缘在后殿？

……也不知攻杀如何了，时旼能否强杀花清缘？

绾绾东想西想，稍不注意就过去了片刻，这时她突然间发现——按理，真正开启了寂灭门后，他们是等不来这多时的。

他们早该死了！

好吧，她现在没法感知到其他人的生命体征，但至少，她自己早该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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