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诶。”掌柜的一把拖回来,小心赔笑道,“别的哪有我这家当铺大?我这可是城南顾家的当铺,顾家你知道吧?临江城最有钱的顾家。”
娇娇儿没听说过,少年更是东南西北都没分清楚,但是两人都秉持着一个念头,不能十两抵了。
“我管你当铺大不大,给不起价我就换一家。”娇娇儿气势不输。
掌柜的眼珠子一转,“那小孩,你说多少?”
这小孩儿一看就穷,不知道哪里捡了这贵重衣裳,他们就算想讲价,也说不出大价钱,等他们先说,这样掌柜的就有还价的余地了。
“至少一百两。”一道声音响起。
娇娇儿张大嘴巴回头看,说话的正是少年。
掌柜的也皱了眉,“郎仔,让你们开价没让你们狮子大张口,一百两?金子做的衣裳也没有值一百两的。”
娇娇儿也有些心虚,一百两?把掌柜的卖了他都给不起吧?真是敢说呀。
但是讲价最忌讳的便是口径不一,所以娇娇儿挺起腰杆,十分有底气道:“一百两给不起那你便开价,不要小里小气的。”
这便是又让掌柜的开价了,主动权又回到了两人手中。
“最多十五两。”少年开了一百两,掌柜的也不好说的太低,但是他的底线是二十两,超过二十两他便不收了。
娇娇儿也知道十五两最多还能加一点点了,一百两是不可能的。
她回头给少年使个眼色,示意他继续讲。
少年哪里会讲价,但是十五两卖了他的衣裳这跟扔了有什么区别?
“不同意。”他说着便让娇娇儿拿回来,再换一家抵押。
“二十!”掌柜一把扑在衣裳上,一脸痛心疾首,“二十,再多真没了。”
能换二十两已经是意料之外了,娇娇儿回头看了一眼少年,眼中俱是赞叹,不错不错,居然会讲价,也不是那么没用。
强压着笑意,娇娇儿与老板签了当票,少年站在旁边看了眼,少女字迹娟秀小巧,果然是读过书的,不由看着她的目光奇怪起来。
为什么他的感觉里,穷人不应该读书呢?哪怕他什么也想不起来,也觉得这很不对。
可是在场的人,好像没人觉得这个穷哈哈的小姑娘不应该写字。
掌柜甚至还夸了一句:“书读的不错呀,字写的娟秀。”
两人拿了二十两回去,娇娇儿藏到胸前,小小的人胸脯却鼓鼓囊囊的,看着很不和谐。
少年还在纠结,二十两卖了他的衣裳,绝对亏了呀!但是让他说自己衣裳值多少,他也说不出来,因为他真忘记了。
娇娇儿抱着胸口,满心满眼的都是欢欣雀跃。
二十两!整整二十两啊!十文钱就能买一斤猪肉了,这得买多少斤猪肉啊?
没想到因祸得福,虽然烧了房子,但是有了这二十两,建几个房子都不成问题。
“娇娇儿。”一道少年温润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娇娇儿正领着少年往城外走,准备坐牛车回家,闻言回头望去。
青衣少年正拎着一个纸包站在身后,他的眉眼温润如玉,唇边笑意清浅,气质儒雅,在喧闹繁华的街道很是出尘。
“瑾一哥哥?”娇娇儿有些惊喜,转过头扑向他,“你怎么在这?这是什么衣裳?”
“这是新学院的院服,今日正要回家呢,过两日便是元宵了。”苏瑾一接住娇娇儿,眉眼弯弯,举起手中的纸包,“买了些糕点,本来准备晚些送过去给你们家元宵做些添头。”
娇娇儿歪头看了看,一边接过一边道:“嗨呀,你太客气了,买的什么?好香。”
“麻花,还有芡实糕,少吃些,别积了食,胃里难受。”苏瑾一摸了摸她的头,“今日怎么一个人来了城里?”
娇娇儿解开绳子看了一眼,果然是麻花,另一个便是芡实糕了,她又重新捆起来。
“没有,我跟他一起来的。”娇娇儿指了指少年,想了想道:“他是小白,前段时间我上山捡的,昨儿还把我家给烧了,今日便用了他的衣裳来抵债。”
简单介绍了一下少年的情况,娇娇儿拍了拍胸脯,眨眨眼道:“还不错。”
少年没想到娇娇儿还有如此一面,倒不像在他面前冷嘲热讽了,受到区别对待的他心情很是不爽利,抱臂道:“别随便给我取愚蠢的名字。”
苏瑾一浅笑,上前行了同辈礼,“一看公子便气度不凡,在下苏瑾一,是.....”他回头看了一眼娇娇儿,“是娇娇儿的哥哥,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少年打量着眼前的苏瑾一,没想到这穷乡僻壤居然还有如此出色的人物,便也收了些傲气,刚欲说话,便被娇娇儿抢先了,“他失忆了,才不记得自己是谁,你叫他大少爷或者小白好了。”
少年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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