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 1 章 标记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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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是这样出意外的。

窈清湖那天在学校刚上完游泳课。

她很喜欢沉溺在清亮的蓝水中潜泳，水压舒适，亲吻肌肤，像回到了母亲的羊水中徜徉，被静谧包围，没有烦恼事。

当她松开抱着的双腿，从冥想中恢复意识，滑动双臂，一点一点上浮，最终从池水中探出头，鸦黑的湿发披在她的肩头，遮盖住她后背的淤肿。

窈清湖发现室内一个人都没有了。

又恶作剧么？

窈清湖被同学抛下不是第一次了，她在班上不受人待见，同学从高一进校就将她孤立，如今已有三年，快毕业了。

这所高中部只有上等公民和为城民出生入死的英雄子女才配就读，窈清湖以五等公民的身份考入，她平时月考名列前茅，为人温柔乖巧，参加活动包揽工作也任劳任怨，颇受老师们的喜爱。

这本不该受同学们讨厌。

可成绩优异的五等公民多了去，却只有她享受到了上等公民才拥有的福利，她的到来从始至终并不公平，且充满非议。

传闻她没有觉醒者的父母，是林氏家族雇佣的仆人子女，从小被林氏家族收为童养媳，和林氏那两个疯子待在一起，早早成为了林氏父子的金丝雀，白日是清纯女高，夜晚做夹心饼干的甜心，豢养在黄金打造的笼子里。

开学第一周，有一名男o与她发生不愉快的口角。

翌日便在放学途中，由觉醒者撕烂了嘴，刀刃将男o的嘴唇从两侧划开割裂到双颊处，彻底毁了容貌，整张嘴到现在说话还漏风。

男o的父母闹到学校，要个说法，却因窈清湖背后雇主的势力无疾而终，窈清湖没有愧疚到离开学校，离开的反而是受害者男o，后面还听说男o父母以莫须有的罪名被逮捕。

整件事的起因都是因为窈清湖。

太卑鄙了！掌权者就清高，就了不起了？

由于穹墙内五等公民在社交网络上发起的诉求平等的运动，最具第一学校人文气息熏陶的学生追随时代新风，也在学校掀起诉求公平的运动。可这所最高学府对待他们不存在任何不公平之处。

他们的目光放在窈清湖身上，碍于窈清湖背后的疯子家族，同学们并没有明目张胆针对窈清湖，孤立窈清湖的同学是大多数。

除了少数嘴里嚷嚷着不怕墙外邪神，不怕异形的装杯alpha，非要试探窈清湖。

窈清湖也不是全然的“没朋友”，也有一些o真正和窈清湖相处过，才知道学校里的风言风语是假，窈清湖人温柔善良是真。

“清湖，你太沉默了，我觉得凡事应当主动求变，再不辩解，最后吃亏的总归是你。”

“omega的名声很重要的，将来升上大学，你的alpha知道了，会怎么看你呢？”

“不好意思，忘记你是五等公民了。婚姻并不自由，我不是故意戳你痛处。”

窈清湖淡泊温柔地笑着，“没有什么痛不痛，我都习惯了。”

omega同学恨铁不成钢：“清湖，你真是……让我怎么说，你应该学会反抗！”

窈清湖看着自己被涂满涂鸦，藏老鼠尸体的课桌，她托着下巴，目光远眺窗外并叹息。

嘴上反抗是挺容易。唉，中等公民的通病罢了，真吃饱了闲了大脑才会转动。不像窈清湖，根本吃不饱。只有想要吃饱时才会动脑想问题，但囿于吃不饱大脑转得不利索，大脑转得不利索，就想不出吃饱饭的方法，于是摆脱不了饥饿，整个一恶性循环。

这就是五等公民的困境。

窈清湖从泳池内爬起后，披上了挂在拉伸杆上的浴巾，盖在还有伤口留存的肩膀上，虽然自昨晚受伤后，她自愈能力强到已修复了八成左右。

可她并不想同学们发现她奇特的伤口，她只想按照未觉醒前的原计划践行，稳妥结束高中生活。

出泳池冲淋的铁栏被上了锁。

窈清湖瑟缩着肩膀，像只在风雪里受冻的雏鸟般脆弱无助，她轻拍询问：“有人吗？”

“老师你还在吗？我被锁住了。唉，谁可以来帮帮我？”

“我到底做错了什么？”窈清湖哀怨的声音渐低。

为防止同学们在保健室外躲着看她笑话，窈清湖等了一会儿，再用加强的五感确认，果真是没有磨蹭的脚步声。

确认这点后，窈清湖反手扣住了锁眼，她掌心的肌肤开始流动，鼓动出小包似的突触，像昨晚没有固定形态的异形。肉芽钻入锁眼，咔哒一声，锁便开了。

走过强制冲刷的淋浴室，水雾之后，窈清湖闻到一股混杂的香气，有点像哥哥洗浴时用廉价香皂散发出的皂荚香，怪好闻的。

窈清湖并没有疑心。

她来到更衣室，发现自己的储物柜被撬开了。

贴身衣物还在，她的校裙被恶作剧的同学拿走了。

好在她身形不高，浴巾能遮个大盖，泳衣是类常服款式的连体裙，也能穿出去找衣服。

窈清湖扣上储物柜的门，她正要披着浴巾往外走，就听见了猛烈的喘息声，还有口水黏腻的吞咽声。

有人在，还很像偷窥女高换衣服的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