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夜犬（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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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现在倒是做起救世英雄了。”金纯的笑声刺耳，讽刺地看着男人怀中还在昏迷着的女人，“有意思啊，真有意思！曾经一个冷眼看着我们一个个走进去的人，现在已经可以义无反顾地拯救一个女人了！”

话音落下，白意一言不发，眼神轻颤。

“对不起。”

“对不起？哈？有用吗？我问你，你现在告诉我你对不起，有用吗！”金纯的右眼就像个血窟窿，潺潺血水挂在脸颊，不可置信地盯着白意几近透明的皮肤。

他仰天长啸，泪水与血水混合着，喘过气又开始笑，盯着白意，也盯着荆冽。

他不断靠近，嘴唇贴在白意的耳边：“她不知道你是谁吧。”

白意的身体瞬间绷紧，搂住荆冽的手臂缩紧，眼里的歉意转瞬即逝，转而警惕地站起身，向后退出一步。

怀里的身体动了两下，呼出的气体喷洒在前胸，白意低下头，她睫毛投下的阴影颤动，不久才缓缓睁眼。

金纯笑了，讥讽地侧身看向菲利：“看到了吗，你父皇，跟他一样，都是自私的货色，都应该下地狱！”

荆冽一醒便听到了这句话，眼底的那点儿乏力瞬间被抽离，她一把推开白意，转过身掏出匕首，飙向金纯。

“你创造出来的人物，就这么冷嘲热讽？”她厌恶的眼神直刺金纯，“我不知道你说出这句话的原因是什么，但是，道歉！”

女人挺拔的身姿，坚定的话语，弥散在黑暗的空间里。

她像是一支野花，扎根土壤，不论四季更替、风吹雨打，她自始至终站在原地，守护着自己的世界。

白意无端红了眼眶，羞愧与向往交织在心头，回忆一时间在脑海中闪过，他望向女人的眼神悄然转变。

菲利的脸颊还是火红的，他眼里盈满泪水，从地上爬起来，他一声不吭，扫过金纯肩膀上的伤口，又低下头。

“我说错了？国王甚至是你杀的，对吧？”金纯拔下肩膀上的匕首，笑看着荆冽，似乎是在好奇她会如何反应。

“作为国王自私自利，又目中无人，对于自己的子民洗脑滥杀，难道不该死？”荆冽一瞬都没有停留，厉声回应。

她等待着金纯开口，却没想到一阵沉默后，带着血的匕首猛地向自己扎来。

她来不及躲闪，凭借本能用手掌当在眼前。

金属穿过皮肉，凉丝丝的，匕首抽出，钻心的痛才从手掌传递进大脑。

荆冽的眉毛紧皱，嘴唇不受控制地发抖，背后的臂弯瞬间贴近，布条裹上手掌，很快就被洇红。

金属掉落在地上，冰冷的反光刺眼，她听到一旁□□的碰撞声，抬头便见金纯的身体被推离了很远，惯性带着他向后倒下，但他的脚步依旧在努力移动。

低垂的视线落在远处一摞摞书上，她看到金纯始终站在那堆书的前方，怀中还死死搂着一本，顾不上疼痛，心里的疑惑先一步说出口。

“你为什么不用那些书？你愿意的话，我们三个可逃不出你的书堆。”

金纯的动作一顿，竟将怀中的书搂的更紧了，犹如自言自语一般低声说道：“我怎么能允许你们随意进到这些故事里，玷污那些世界里的人物和情节……”

荆冽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心里的愤怒竟然被浇灭，有些可怜地望向他。

“收回去！你的眼神！”眼神刺痛了男人的弱点，他恶狠狠地叫嚣着，“我不需要你们可怜我……我从来不是那个需要被可怜的！”

她怔住，心里明了，嘴角扯起，意料之外地大声笑起来。

金纯犹如一个雨天被雷声吓到的流浪狗，愣愣地盯着面前的女人。

“你不需要可怜。”荆冽突然停住，异常认真地直视金纯，“幸福的人从来不需要可怜。”

黑色的空间更加空旷，空气在鼻息间流动，眼神交汇的瞬间，泪水划过脸颊，发丝颤动，哭喊声乍起。

荆冽一步步走向他，收起地上的匕首，抬起受伤的右手，贴在了他的脸颊。

泪水侵蚀入伤口，电流般丝丝的痛钻入她的内心。

“哭吧。”她看着这个被困在过去却拥有幸福的人，不禁有些羡慕，嘴里说出两个字，看着他哭得越来越汹涌。

很久，空间只剩下接连不断的抽泣声，他双手张开猛地抱住了荆冽，几乎就要把她按到窒息。

脖颈后面被一只冰凉的大手揪住，向后一拉。

“男女授受不亲。”耳边响起白意凉丝丝的声音，“打开出口，没时间浪费在你这里。”

荆冽踉跄了两步，向身后投去责备的目光，温情的气氛瞬间消散。

金纯撇撇嘴，胸腔还一鼓一鼓的，少了那恶趣味又凶狠的眼神后，竟还透出些可爱。不过投向白意的眼神里，依旧复杂矛盾。

透明的柱子打开口，荆冽二人踏入的瞬间，空间开始下坠，直到纯白色女孩出现，二人踏出，环视一圈，才确认回到了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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