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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声音？”楼近月听力敏锐，听见卫渠身边的山沟中有怪异的动静。
她正要扭头查看，卫渠温热的大手一下覆盖住了她的眼睛。
“不要看。”
是一具死相极惨的童尸，小脸虽被崖石刮地面目全非，依稀间却也能辨认出他是紫玉峰的弟子。
卫渠见过他，是刚回紫玉峰时躲在外面偷偷瞄他们的小师弟。
是他看见了什么？
又是谁这样残忍地将他杀死推下了山崖？
“怎么了？”楼近月问道。
卫渠不敢松开他的手，他记得书册上写过，孕妇切忌情绪激动，不仅不利于胎儿的成长，还会对孕妇的心理造成严重的伤害。
“有人死了，对吗？”楼近月嗅到了空气中飘着的血腥味，心中对发生的事情也有了大概的猜测。
卫渠捂着她的眼睛往前走了几步，确认她不会看见那具尸体后才放开了手，“对，有人被推下山了。”
他不想告诉楼近月死掉的是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他记得昨晚她看那些师弟师妹时温柔的眼神。
“这件事就当不知道，我们先去紫玉殿向师父请安吧。”卫渠提议道。
楼近月对发生了什么事情早已有了自己的猜测，心知肚明地点了点头，“好。”
刚踏上峰顶，熟悉的苦药味便宛若洪水般袭来，紫玉殿大门敞开，抬眼便能看见师父在殿内忙碌的身影。
“师父。”卫渠走上前来。
殿中人对二人突然的倒来感到惊讶，立马又藏好了脸上的情绪，笑眯眯地让二人入座。
殿内依然焚烧着配给卫渠镇定精神的药，陈谦提着茶壶替二人沏了杯茶。
“我知道你们都是好孩子，早早就来向为师请安，可山路难行，清晨路上还有露水，若是踩滑不慎坠落山崖，那可就得不偿失了。”师父摸着胡子提醒道。
卫渠听懂了这话的意思。
若山沟里的小师弟真的是师父推下去的，那这句话就是他在为自己的行为提前开脱。
若有一天东窗事发，只需解释山路难行多露水，是师弟没踩稳一脚滑下去的，同他没有一点关系。
卫渠心中越发冰冷，可为了不被看破，他还是保持着一丝不苟的笑意。
“昨夜师父深夜差人过来询问我的身体，忙到这么晚，本应多休息一会儿的，怎么还同往常一样起得这么早？”卫渠在心里冷笑，客套地反问道。
师父摆弄着手中的药材，神色像是比前些日子看起来更着急，“你是我心爱的徒儿，为师见你饱受精神之苦，怎可能睡得着？”
楼近月冷冷地扫视着殿中的每一处布置，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她竟要对自己心爱的师父这样百般防备。
可既然有这样的可能性，她便不能随意放过。
今天早晨，她写了信传给留守在紫玉峰下的玉簪，吩咐她带人守住紫玉峰，盯住这里的每一寸风吹草动。
楼近月温柔地瞥了眼卫渠，心中无尽感慨。
男人再怎样细心，总归还是细不过女人，想来他也只顾得上调查，谋划未来退路的事情，还得她来布置。
面对楼近月突如其来温柔似水的神情，卫渠有些懵，很快又回过神来专注师父配药的手法。
偌大的桌子上摆了好多珍稀的药材，比第一天来的时候多了将近一倍有余，桌子旁的抽屉没有完全关上，卡着一本书。
师父素来相关将东西整理地井井有条，从来不会出现抽屉没有关好还露着本书的情况，除非……
楼近月眯着眼与他一对视，二人叫唤了一个默契的眼神。
除非，这本书是师父匆忙间塞进去的。
为什么会匆忙塞进去？相比是突然有人过来，或是急忙要去做什么事情。
可紫玉峰巅只有住了师父同她二人，是什么人能上山，并且出现的时候能让师父大吃一惊呢？
不会是方才坠崖的小师弟，他年纪太小，也看不懂师父那些书籍，所以突然出现的一定另有其人。
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名字不约而同地跳入二人的心中。
阿瑾师姐……
明明按照众人的说辞，阿瑾师姐早就已经死了，可卫渠不会相信，楼近月更不会相信，一个身手不凡的女剑客，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死于山下暴徒之手？
她是那么聪明，跟随师父学习药理练习剑术之时，屡屡拔得头筹，因而楼近月更加断定，令师父大吃一惊的人一定就是阿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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