枼青衫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大黄书dahuangshu.cc),接着再看更方便。
****
五月如约而至。
北方夏暑总归是要来得要迟些。女真人似乎不喜好在夏日里办喜事,所以赶着天气微凉把婚宴给提上了日程。
转眼就是皇太极娶妻之日了,众人仿佛没了最初的热情。
因为正如他所言……叶赫没有来人,乌拉亦是如此,这场婚宴倒成了建州在唱独角戏。
可赫图阿拉再大,毕竟比不得沈阳这些汉人的城池。何况住在内城的也就那么些人,城里的人都往新八爷府去沾喜气了,就连这文馆也是空荡荡的。我每日清闲时,就独自坐在院中纳凉,倒也悠然自得。
本以为自己能坦然地接受这一切,可心中却如同打了疙瘩,愣是觉得堵得慌。我也无处可说内心的抑郁,唯有自己晾在一边,不闻不问,落得个清闲自在。
没歇到一会,便见姬兰匆匆跑来。
她面色惨白,“扑通”地跪倒在我面前,啜泣道:“格格,求你……求你救救殊兰……”
我震惊地站起来,石桌上的书被我撞翻在地,散得一地狼籍。
“怎么回事?”
那日努-尔哈赤在大殿上分明是下过令的,将殊兰罚月供奉,贬为庶人,遣回原籍,可看姬兰的模样,分明是出了什么大事,走投无路了。
“殊兰……她还在城里,被关在刑房里受刑!他们逼她说……说是谁指使的……那些卫兵一直在用刑,可她就是不肯说……”
我大大地为之一惊,用刑逼供?那么朝堂之上,努-尔哈赤所说的都是在掩人耳目,他从头到尾都不曾相信过殊兰的供词!
我百思不得其解。努-尔哈赤既然怀疑事情的真相,却又不明面里去查……难道说,他心里已经猜到了一切?
我的脑子所有线索都打起了结,殊兰在这件事情中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先前,我一直以为她是褚英拉来的替死鬼,可现在看来,事情并非如我所想。
……老八,你知道阿玛此时想起了哪首汉诗吗?……
……汉高祖刘邦,曾作过一首《鸿鹄歌》……
我一拍脑袋,对了,《鸿鹄歌》!
努-尔哈赤在朝堂上曾念过这首诗!当日他所念用的是汉文,这说明他想向在场谙熟汉文之人传递什么。皇太极正是听了这首诗才凝重地允婚的,这之中一定有什么我不知道的玄机!
我急忙去找硕色巴克什,此时他应该在文馆归档才对。
我此刻的心情复杂,也顾不得礼数,没有通禀便冲了进去。硕色在坐在案上撰写文稿,见我没头没脑地冲进来,一脸疑虑地打量着我。
我一路跑着过来,还在喘着气,一边拍着前胸顺气一边问道:“求教巴克什,《鸿鹄歌》……何解?”
硕色的神情先是一愣。随即放下手中地笔,颇有深意道:“这可说来话长了……”
我穷追不舍:“恳请巴克什指教。”
硕色到底不同于武纳格,不是软磨硬泡就有用的,他思忖片刻道:“城中总有些不雅之人妄自论断这大妃乃有吕后之风,依我看非也,想那吕后也是汉高祖皇帝予她的权,若非有所依仗,又怎敢公然拿太子和皇帝叫板?惹得高祖皇帝写下这首无奈至极的《鸿鹄歌》,大妃要与那吕后相提并论,怕是还远着呢。”
我听得云里雾里,这个弯子绕得也太大了吧……
“我……听得不是很明白。”
硕色摇了摇头,看来他的话只能点到为止了。
这时,书架后头蹿出一个小男孩儿来,约莫六七岁的样子,他手上捧着一卷书,一本正经道:“师姐还不明白吗?”
我正困惑中,硕色神情略有不悦,道:“索尼,不得无礼。”
那名叫索尼的小男孩儿吐了吐舌头,冲我低声道:“师姐,汗王吟咏这首《鸿鹄歌》,意在表明自己要先下手为强,不能沦为汉高祖一般,连自己生的太子都扳不倒!”
“索尼,为师如何教你的?不得口无遮拦——”硕色打了断他。
索尼只好识趣地闭上了嘴,朝我递了个无辜的眼神。
不过,方才这个出自六岁孩童之口的一番话,倒真让我领悟到了其中的要领!
太子……难道指的是褚英吗?这么看来,努-尔哈赤早已知道褚英是这大火的始作俑者……不仅如此,他已经对褚英日益彰显的势力感到威胁了!
这下所有的疑问,皆迎刃而解了。
殊兰不仅不是褚英找的替死鬼,相反,她是大妃握在手中最好的一把利器!只要殊兰在严刑逼供下,透露纵火是听从了褚英的计谋,那么努-尔哈赤的疑心得到了确认,褚英只怕不会那么容易脱罪。
这个阿巴亥,真是蛇蝎心肠!她的手腕比我想得还要多,还要狠毒!
果然不虚此行!
“谢巴克什提点。”
既然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我不好再打扰,躬身告辞。踏出屋子时,我又瞧了一眼那给我提示的男孩儿。
索尼……这个名字真是熟悉……
我歪着头思索了片刻。他……他该不会是那个历史上康熙朝的四大辅政大臣之一的索尼吧?如果真的是他,努-尔哈赤年间就已经出世了,那等于他先后经历了清初四代帝王啊!
更多内容加载中...请稍候...
本站只支持手机浏览器访问,若您看到此段落,代表章节内容加载失败,请关闭浏览器的阅读模式、畅读模式、小说模式,以及关闭广告屏蔽功能,或复制网址到其他浏览器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