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书“什么别的意思？”庄白那双漂亮的眼睛只在施青身上停留了一瞬，就又垂下了。
这样的庄白看得施青心里很软，她被攥住的那只手轻轻挠了挠庄白的手心，道：“让我开心的意思。”
面前这位容易脸红的神想了想，施青感觉到包裹在自己手外的温度都高了一点，然后她听到庄白说：“好。”
就着这股心头上的劲儿，施青一鼓作气单手胡乱扫完了第八层，正深呼吸一口，准备抬腿去爬第九层的时候，庄白却站住，对她道：“第九层我去，你不能再往上了。”
施青的额头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确实不大能坚持下去，不过仍然担心自己的功德不够，庄白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说道：“到第八层已经够了，我扫第九层，功德依旧归你。”
“好，多谢。”施青没再逞强，把扫把递给庄白。庄白却先把它放到一边，伸出手一把抱起靠着灰扑扑的墙勉强站着的施青，道：“先送你出去。”
之前不是没被庄白背过抱过，不过要么就是她那时候已经半死不活失去意识，要么庄白会提前说一句“得罪了”，这样自然地把她抱起来是第一次，施青的心里瞬间怒放了一把小花。
塔尖有一圈小小的平台，施青坐在那里歇息，有风吹着，过了没多久，她就渐渐恢复了状态。一精神起来她就坐不住，站起身透过面前的一面琉璃去看庄白的身影。
然而她并没有看到庄白，反而在那面琉璃里看到了几个流动的人形。
“难道我眼花了？”施青伸出手，擦了擦自己的眼睛，然后再次凑近，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这次她看到了琉璃后面塔内的情景，心里松了一口气，然后视线就又去找庄白，只不过这琉璃似乎脏了一圈，看不大清楚，她哈了口气，用袖子去擦。
可那一圈痕迹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反而越擦，那赃污的线就越清晰，施青抬开袖子，正要再哈气，忽然定住了动作。
只见线条上下动了动，轮廓渐渐由狭窄变得圆润，随即，一只圆圆的瞳孔从边界绕了出来，从左巡视到右，看到外面的施青后，线条便扁了些，像是在狡黠地笑。
这画面过于诡异，施青猛地后退一步，然而那眼睛中的瞳孔却忽然定住，下一秒，施青感觉到一股巨大的吸力像漩涡般拖住自己，一声“救命”还没喊出口，她便被吸了进去。
施青重重落地，这一下全身的骨头都受到了冲击，她头晕眼花直冒金星，在地上躺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环视一周，发现自己居然被拉回了塔内——四周静悄悄，她在第九层封闭的密室里，与一只骨架面面相觑。
“庄白！”施青喊道。
回声在密室内层层叠叠，不知有没有传出去。庄白就在九层，不过他现在应该是在密室外的阶梯上打扫，而施青不知为何，被一只来路不明的眼睛传送到了这里。
“庄白！”
施青想也不用想，自己背后就是那个魔头的尸骨，她现在一点好奇心都没有，只想快点出去。
施青心道：“有点奇怪，明明在外面的时候，隔得那么远我都要喘不上气了，可是现在这魔头的尸骨就在我身后，我居然一点感觉都没有。不对，难不成我现在是在幻觉里？”
想到这里，施青抬起脚，踢向面前的墙壁。
“嘶，疼疼疼！”施青抱着自己的脚，在原地跳了几跳，然而不知道是哪个动作大了点，身后传来一阵叮铃桄榔的响声。
她回头一看，骨架滑落在地，快要散架了。
施青：“……”
有什么东西滚了出来，像是长着眼睛一般，直直地滚到她的脚边，然后打了几个转，停下了。
施青直觉有什么地方不对，所以也不敢去碰，她背过手去，只是蹲下身，隔着点距离去看那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看起来是块圆圆的、淡蓝色的玉石，表面有着幽幽的光泽，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就在施青想要移开视线的时候，那只眼睛又出现了，再次冲施青眨了眨眼。
在意识被拉入漩涡之前，施青只想扶额长叹：“这是什么样的运气啊！”
一回生二回熟，施青这几天经常被拉进幻境或者别人的某段记忆里，所以这次眼前再次缓缓铺开画卷的时候，她内心的波动已经很微弱了。
先入耳的，是一阵婉转如莺啼的戏腔，这声腔混在众人的叫好声中，仍然能穿云裂石，直接撕开了施青的视野。
这是一间戏楼。楼内坐得很满，小二提着茶壶，游鱼一般在拥挤的大堂内穿梭，给看官们添茶倒水。
施青的视线往四周打量了一圈，落在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上。她几步跑了过去，在那人肩头拍了一下，惊奇道：“庄白，你怎么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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