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白月光（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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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楚楚话音落下后，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宴会的音乐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背对着苏楚楚的宋思扬根本不敢回头，反驳狐朋狗友的话到了嘴边，没能说出口。

他的眉目下沉，脸色不渝。

这样的神情，再加上他脚边碎成玻璃渣的酒杯，让整个场面显得格外滑稽。

苏楚楚的到来，让他的脑海一片空白，心脏骤缩。莫大的恐慌，像海一样，几乎将他淹没。

那些狐朋狗友噤了声，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

周围人的注意力若有似无地飘向这里。

作为赌约当事人，苏楚楚咬着下嘴唇，眼底蓄了一汪水，充满了委屈和震惊。她捂着胸口，几近站立不住，却执着地看向宋思扬，试图得到一个答案。

她上前一步，高跟鞋与地面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

宋思扬整个人都抖了一下，慢慢回身，与苏楚楚对视。

他看着弱柳扶风仿佛天都塌了一般的苏楚楚，铺天盖地的后悔漫上心头，一瞬间他想穿越回去，杀死曾经和狐朋狗友开玩笑的自己。

可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他只能站在原地，看着苏楚楚，在心里衷心地向上天祈祷。

苏楚楚，求你，别再问了。

然而天不遂人愿。

从他的态度中，苏楚楚隐约猜到了答案，但她不死心：“宋思扬，他们说的……是真的吗？只要你说，你说什么，我都信。”

无人应声的这段时间里，苏楚楚看着这些日子和自己朝夕相伴的青年，心中钝痛，憋闷得喘不过气。

“宋思扬，你说话啊！”少女包在眼眶的泪水终于掉落，哭得泣不成声。她双手捂脸，肩膀耸动，看上去很是可怜。

宋思扬喉咙滚动，嘴唇微张，说不出话。他看着苏楚楚哭泣的模样，心如刀割。

眼前看到的一切开始天旋地转，他感觉自己像是掉进了无尽漩涡中，不能动弹。

哭泣的少女没能等到他的回复，众目睽睽下，承受不住这样的羞辱和打击，跑出了宴会。

随着她的动作，会场中很多人都朝门口的方向迈了一步，然而宋思扬动作更快。

青年如梦方醒，风一般追了出去。

当他跑到宴会门口时，正好看到苏楚楚将盒子丢在旁边的草坪上，上了车，扬长而去。他又急又慌，把东西捡起来，再抬头时，已经看不到心上人的身影了。

他拿着盒子，怔怔地看着空无一人的街口，好像有人用刀子硬生生从他心头剜去一块肉。他捂着心口，痛苦地慢慢弯下了腰。

打开盒子后，一块镶金戴玉的名牌手表出现在眼前。这款手表不仅价格昂贵，而且由于品牌要求，至少需要提前半个月订货。

宋思扬看着盒子里的表，眼角渐渐湿润。

他抖着手给苏楚楚打电话。

“接电话……”泪水模糊了双眼，宋思扬快要看不清屏幕，“求你……楚楚……接电话啊……”

出租车里的苏楚楚想都不想，毫不犹豫挂断了电话。她浑不在意地揩去眼角的泪水，神色平静，没有丝毫的黯然神伤，甚至还小声哼着歌。

宋思扬没有放弃，接连打了十几个电话。

最终，电话接通了。

宋思扬心里有很多话，在刹那，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只叫了声楚楚的名字，像是身受重伤被抛弃的猛兽哀鸣。

“宋思扬……”苏楚楚的声音哽咽，“你想和我说什么？你又要骗我吗？”

“不是……我不是……”宋思扬艰难地开口，惶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余光看到手表后，急中生智，“楚楚，你是不是丢了东西，一个表，很贵的表？你现在在哪儿，我给你送给过去。”

苏楚楚深吸一口气，带着哭腔：“不用了，那块表本来就是我想送你的礼物，我原本打算……拿它当定情信物，可现在不需要了。”

宋思扬目光直直看着手里的盒子，手上失力，盒子掉落在地。手表从里面掉出来，在草地上滚了几圈，沾上了泥土和水珠。

“不用还给我。”苏楚楚顿了下，鼓足勇气，万分艰难地说道，“宋思扬，我们以后不要再见了。”

电话被挂断了。

宋思扬的手机砸在地上，屏幕上瞬间出现蜘蛛般的裂纹。他腿软得不行，跪在地上，拾起被弄脏的手表，用定制的西服擦干净，珍重地放回盒子里，抱在怀中。

他的额头撑在地上，护着怀里的盒子，发出痛苦的闷哼，泪水同样落在地上，濡湿了一小片土地。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起身，不知道怎么的，回到了宴会。

狐朋狗友小心翼翼地看着失魂落魄的宋思扬，面面相觑，谁也没敢凑上前，找不自在。

宋思扬手里拿着定情信物，浑浑噩噩站在原地，茫然抬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